吳縣令長歎一口氣,“事到如今,還有什麼是我不能接受的呢?尚公子但說無妨。”
見上官語仍然沒有開口,他便将左右随從都屏退,隻留下他們兩人。
上官語這才召喚出程秋燕。
吳縣令一看到她,不禁又想起了當時的場景,忍不住向後退了一步。
程秋燕見曾經與自己情深意笃的丈夫,如今卻對自己避之不及,心中也十分難受。
“老爺,是我對不起你……”
吳縣令聽到這句話,恐懼之情頓時減輕了許多。
“秋燕……”
吳縣令伸出一隻手,想要抓住她。
程秋燕畢竟是他的妻子啊,他怎麼舍得她呢?
但他立刻又想到了自己母親的慘死。
吳縣令的臉色瞬間又變得冷硬起來。
“程秋燕,你這個毒婦,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
“老爺,我知錯了!”程秋燕猛地跪在地上,淚流滿面。
“我一時被鬼迷了心竅,才會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
吳縣令心痛欲絕,“我不管你是人是妖,殺人就得償命,否則我無法向百姓交代。”
程秋燕聞言,隻是默默流淚,沒有反駁。
她明白吳縣令不會輕易原諒自己,如果要用命來抵罪,她也心甘情願。
“老爺,我死有餘辜,但能否在我死前見見兩個孩子。”
事已至此,吳縣令自然同意讓她與兩個兒子見面。
他吩咐下人,将吳勇和吳霖帶來。
這邊,程秋燕抱着吳霖痛哭流涕。
而吳勇一瘸一拐地走過來,看到自己母親的瞬間,也忍不住落淚。
吳縣令不忍心再看到這一幕。
短短幾日,他經曆了太多,心也在一瞬間蒼老了許多。
“吳縣令,其實你的夫人早在二十二年前就已經去世了。”
“現在的她隻是化作程秋燕的模樣,留在了你的身邊。”上官語道出了實情。
吳縣令隻是有一瞬間的驚訝,随後又恢複了平靜。
“其實,我知道。”
這次輪到上官語驚訝了,“你都知道?”
吳縣令點點頭,“我自己的妻子,我自然認得。”
“隻是這麼多年來,我一直不敢面對現實而已。”
吳縣令頹然地坐在一旁,“我見她對孩子也還好,對公婆也還算孝順,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們相處得也還不錯。”
他長歎一口氣,“如果不是最近發生了這些事,我們恐怕還會相處一輩子。”
上官語心中有些難過,但對于這種事情,她也無能為力。
“吳縣令是打算殺了她,以儆效尤嗎?”
吳縣令搖搖頭,“如果可以,我自然舍不得殺她。”
“母親已經去世了,就算讓她以命抵命,也無濟于事。”
上官語聽他這麼說,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氣。
程秋燕現在是她的靈獸了,她自然得将她保下來。
“其實我有一個辦法,可以讓她不用死。”
“可以向百姓交代,也能讓她受到約束,不會出來為禍人間。”
“什麼辦法?”吳縣令終于來了一點精神。
上官語将自己與程秋燕契約的事說了出來,表示她沒有自己的同意,不能輕易出現。
而百姓那邊,隻能用一些障眼法。
“事到如今,這是我能想到的最兩全其美的辦法,吳縣令以為如何?”上官語問道。
吳縣令不想欺騙百姓,可現在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好,那就這麼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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