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聽他說得頭頭是道,心中卻有疑慮:“殿下深謀遠慮,在下望塵莫及。上述五要,前三确有道理,其五也不難辦,關鍵其四極為艱難。不說舅父忠心隋室,單說這賀若總管向來恃才傲物,從不把天下兵家放在眼裡,他又如何會棄強隋而助弱梁?”
蕭瓛笑道:“李兄弟果然厲害!不錯,賀若總管自認為天下隻有他才是比肩韓、白、衛、霍等古代名将的帥才,然而他隻想名滿天下,功高震主,斷不會有稱帝的野心。這種人,隻要許其出将入相,則可收留。不瞞李兄弟,我和五叔已密遣心腹在揚州見過賀若總管,他雖當場斥責,但私下回複若拿下江南,要保其位在蕭摩诃之上。”
李靖深知舅父為人,就算戰死沙場或因袁天罡的事獲罪,也絕不會反叛楊堅。至于賀若弼會不會改旗易幟,他無從判斷。
蕭瓛見他沒有回應,繼續說道:“二位将軍自然不會先行動手,然而隻要大梁複興大業逐步推進,二位将軍自然先是旁觀,繼而抉擇。其實先期隻要二将允諾按兵不動即可。”
這時,有人敲門。蕭瓛出門,與那人小聲說話後,回房說道:“走,乘我馬車,到五皇叔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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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瓛所說的五皇叔名叫蕭岩,梁宣帝蕭詧第五子,當今梁國皇帝蕭巋是他的三哥。此人能征善戰,封安平王。
安平王府在江陵城西。說是王府,其實比蕭瓛的府第還要小一些,門前隻有兩名守衛,不着甲胄。蕭瓛下車,引李靖徑直入了院中,穿過走廊,到了一間毫不起眼的房舍。房舍外長滿了雜草,仔細一看,牆體全由石頭砌成。
安平王蕭岩三十五六歲,身着布衣,鬓邊已有白發,身材瘦削,面容冷峻,目光中似有森森寒氣。蕭瓛進屋後也沒施禮,說話也極為随便:“這位就是我常向五叔提及的李靖兄弟。”
蕭岩“嗯”了一聲,目光銳利地掃過李靖全身。
李靖趕忙行禮參拜:“小人李靖,參見安平王。”
蕭岩受了禮,說了聲“坐吧”,轉身回到一張矮榻上坐了。李靖見石室内陳設簡樸,連個窗戶都沒有,白天仍然點了蠟燭,顯得陰氣極重。
蕭瓛道:“小侄已對李兄弟和盤托出,請五叔示下。”
蕭岩的聲音有些沙啞:“瓛兒不愧為我蕭氏俊傑!我不止一次向三哥提及,大梁未來全在少年子弟身上,三哥不以為然,整日沉迷于著書立說。李家小兄弟,本王在你這般年紀時就已上陣殺敵,斷不會因年齒看輕于你,普照法師、張國舅也極為推崇。你能數千裡護送幼童入蜀,遇險無數卻從容化解,縱使成名将領也不過如此。你與美娘之事本王已知,深表痛惜。今日見你,并非勸你襄助梁國,隻是願交你這個朋友。”
蕭岩說得極慢,聲音中雖不帶感情,但聽來很是受用。李靖謝道:“多謝王爺體諒。李靖年幼無知,僥幸而已,加之總得貴人相助,這才堪堪保全性命。”
蕭岩道:“尊舅韓公,當世虎将。你回廬州後,還請轉達本王和瓛兒的誠意。我觀楊堅為人,性情多疑,猜忌臣下,韓公将其私生子隐匿不報,已是欺君,懲罰隻在早晚而已,還望韓公早作籌謀。至于你,現無官無職,因美娘之故,在隋朝難有出頭之日,不如在我大梁做官。普照法師曾言,你的武功智計異于常人,若有意,本王保你五年内升任将軍獨領一軍,将來建功立業,出将入相也未可知。”
這個誘惑不可謂不大。其時隋朝官制,年輕一輩多為門閥世族、朝中高官舉薦,先是未入流,再到九品入流,就算當朝宰相高颎之子數度破格提拔,也隻能做到著作郎這樣的閑職,若自己在十七歲就能獨領一軍,此等際遇确為古今罕有。
然而這事由不得自己作主,當即回謝:“王爺看重,小人銘于五内。然而我年幼無知,斷斷不敢有此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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