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九叔把最基礎的都與她講了一遍之後,已經是二更天了。
送走了九叔,顧和以終于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她真要是清賬,要做的第一步就是将賬本上的内容全都以阿拉伯數字重新抄寫一遍,她真要是拿這繁體字和算盤算數,不出錯才怪。
聽九叔的意思,等以後也是要請新的賬房先生的,古人肯定都還是拿繁體豎版記錄,拿算盤算數,那單式記賬法記賬,這顧和以瞧着實在是别扭……如果能有那麼一個靠譜的人,可以跟她學學新世紀的便捷方法,卻又不會偷偷傳出去就好了。
她歎息一聲,這些事還是以後再想,先看眼前的吧。
取了白麻紙,她打算先将賬本用數字抄寫一遍,再去算數。
她拿毛筆寫字實在是醜——顧和以原身雖然識字,練字卻不多,那三腳貓的水平,任憑她有記憶也沒能寫出多好看的毛筆字來。
一旦認真起來,顧和以就有點停不下來,一眨眼就到了三更天。
書房中的火盆已經快要燃盡,書桌上的梅花三乳足香爐中升起的白霧也淡下了不少,她瞌了瞌眼,長了個呵欠。
太久沒熬夜,都有點熬不住了。
顧和以知道自己今天肯定睡得晚,從安早就被她打發走,叫她自己睡覺去了。
起了身,她熄了書房中的油燈,回了自己的住處。可能是從安特意吩咐給吊燈加了油,庭院裡的吊燈都還有着亮光,不需要自己提燈就能看得清腳下的路。
行了一段路之後,她隐隐約約瞧見有一個黑影在自己院子中央。
猛地一看,她被吓了一跳,本來有點兒瞌睡的頭腦一下子就醒了個透。
隻是那黑影,看起來似乎是……跪着的?
眯了眯眼,顧和以輕聲喚了一句,“賀穆清?”
賀穆清大概是沒想到這時候外面還會有人,吓得身子都抖了一下,慌忙回頭,見是顧和以,眼睛都瞪大了一圈,“這……貴人怎麼會在……?”
他一直以為顧和以已經在屋中熄了燈睡了,誰想到竟是還沒回屋。
顧和以走近了,看着賀穆清凍得通紅的臉,皺了皺眉頭,“你這個時間跪在這裡做什麼?”
賀穆清低聲回道:“奴之前沖撞了貴人,想在這裡跪上一晚給貴人請罰,求貴人原諒奴。”
宮裡面的主子們生氣時,都怎麼才能讓她們消氣?除了皇上的重視和賞賜,也就隻有對奴才們的責打懲罰了。
賀穆清記事兒了以後,絕大部分記憶都是在宮裡的,下意識地就覺得懲罰自己一下,多少能叫顧和以消消氣。而且……他這一出也是有些苦肉計的成分在裡面,這麼冷的天,在冷硬的地面上跪個一晚上,早就跪得渾身僵硬、臉色蒼白了,見到他那般模樣,多少是會心軟的吧。
可誰想到……貴人竟然這麼晚了才回來,他這才隻跪了一個多時辰。
不過,就這一個多時辰,就已經能讓人自由自主地打上顫了。
顧和以看着他輕輕顫抖着的身子,歎了口氣。她當時是有氣,可沒過多久氣就消了,那麼點小事,一句怼人的話,還犯得上記恨兩天不成。
面對賀穆清這小子,她總是能打心底裡升出一些無力感來。
于是她無奈開口,“我生氣不過一時,早就不再氣你了。我之前不是與你講過,男兒膝下有黃金麼?把我的話當耳旁風?”
賀穆清一雙似是蒙着水霧的雙眼直視着顧和以,顯得楚楚可憐,“黃金與主子,自是主子更重要。”
屁,有了黃金自己做主子不好嗎。
顧和以忍不住腹诽。
封建帝制害人不淺啊。
她真是拿賀穆清沒有絲毫辦法,賀穆清大概也是受了不少摧殘才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她也完全說不出什麼重話來,畢竟……釀成了這副性子也不是他的錯。
“你過來給我房間的火盆填上炭。”她這麼說着,進了屋,自己掌了燈。
聽到顧和以給自己安排了事情做,賀穆清雙眼一亮,還願意讓他做活兒,這是不是就是原諒他了?他撐着地起來,雙腿麻木,膝蓋疼到打顫,可……貴人給他安排了活做。
他隻稍微緩了一小下,便咬了咬牙,慢慢挪動着腳步,取了炭,給顧和以屋裡的兩個火盆全都填了炭火,點燃。
顧和以利用這一小段時間已經洗好了漱,坐在榻上看了兩眼賀穆清。
他的腿顫得厲害,也不知剛剛跪了多久,肯定很疼吧。
這麼想着,她沒忍住又歎了口氣。
在自己的房間裡翻找了一陣,找出了一小罐藥膏來,她沖賀穆清招了招手,“時候不早了,你快回去睡覺,這個藥膏給你,你自己睡前好好塗一些在膝蓋上,别小小年紀就落了病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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