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的半個月,李樹一直像丢了魂一樣,每天腦子裡都亂糟糟的,每晚總是做沒有來頭和結果的夢,次日醒來太陽穴生生的疼。他呆坐在床上,看着眼前空蕩而又冷清的宿舍,心裡會生出一種巨大的孤獨,仿佛被全世界抛棄了一般。窗外六月的陽光無法照進他潮濕的心房,這時的李樹顯得比雨季少女還要多愁善感,比林黛玉還要自憐自艾,對周遭的一切都沒有興趣。這段時間陳昊叫他兩次去參加招聘可都被他拒絕了,陳昊看着李樹情緒低落的樣子本想說點什麼,卻還是沒說。
現在的李樹每天睡到上午十點才起床,然後拿着牙具袋穿過昏暗的走廊來到水房洗漱,這一層作為畢業生的宿舍早就人迹罕至,其他樓層的學弟們都在教室上課,所以整個宿舍樓顯得格外安靜。水房朝北,站在窗前刷牙時可以看到大青山,這讓李樹想起大一某個下午,那時的他依舊像現在這樣站在窗前洗漱,擡頭便看到了那巍峨的大青山。隻是那時的他洗漱完後要去參加學生會招新會,現在的他卻不知道該去向哪裡。還有一個多月,李樹就要從這所學校滾蛋了,無論他願不願意宿管員都會下達限期搬出宿舍的命令,完全沒有大一剛來時的熱情和友好。其實也不能怨宿管員,他也隻是在做自己的本職工作而已,要怨就要怨自己沒出息。一些同學早就找到了心儀的單位,不僅愉快的結束了自己實習生活,還已經在外面租好了房子就等着畢業了。而李樹呢?除了每天在宿舍思念或者怨恨那個突然之間從他生命中消失的女朋友以外,就像個廢物一樣吃飯和睡覺,連籃球都懶得去打。
05
正在李樹以為就這樣頹廢到畢業時,大補考的消息像一桶涼水将他澆醒,面對還有四門未通過的考試,李樹再沒有權利多愁傷感,因為他知道如果說找不到工作是暫時的挫折,那麼取不到學位證将是一生的失敗,他不僅對一直供他讀書的父母沒有交代,對自己都沒有交代。李樹強迫自己重新振作起來,又跑了幾天的圖書館,終于在自己的努力和監考老師的同情下通過了所有考試,拒絕了這所學校“挽留”他的另一種方式。
進入到六月下旬,聚會多了起來,有同班同學,有同系校友,也有外系一些老朋友,大家都無比珍惜自己在青城财大最後的時光,彼此祝福彼此道别,因為大家都知道畢業以後,無論通訊多麼發達交通多麼便利,有些人可能真的就再也見不到了,他們像一隻飛鳥飛過你寂寞的蒼穹,隻留下一個微小的身影和揮動翅膀的聲音,然後消失在一片虛無中。李樹的人緣還不錯,所以就沒完沒了的參加各種聚會,喝下一杯又一杯開心的或是離愁的酒,唱着一首又一首庸俗的或是應景的老歌,努力在狂歡中忘記心中的傷疤,忘記那個抽調他大部分柔情的女人。每次參加聚會李樹都會喝的酩酊大醉,這在周圍人眼裡是一種豪爽灑脫的表現,比那些在酒桌上故作深沉或是蜻蜓點水般飲酒的人要大受歡迎。聚會結束後,李樹偶爾會和大家一起去唱K,但大部分時間他都是搖搖晃晃的返校,穿過熟悉的校園在學弟學妹們好奇的嘲諷的厭惡的表情中回到宿舍,一覺睡到第二天下午,再等待另一個聚會的通知。李樹從來不是個嗜酒的人,隻是就業和愛情的雙重打擊使他不敢面對這現實的世界,隻能通過酒精來逃避那些煩惱,哪怕隻是短暫的一夜。可能近期飲酒過多,有一天當李樹站在澡堂鏡子前打量自己的身體,看到了那微微隆起的腹部,沒想到曾經那麼消瘦得他在23歲時長出了啤酒肚,這如同他可笑的生活一樣可笑。
有天晚上,李樹正在參加商策班一位朋友組織的聚會,一杯白酒下肚的他正随着一群人嬉笑怒罵,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拿起一看是一串兒陌生号碼,本想挂斷,可心裡總有種感覺,那種感覺仿佛向他暗示着什麼。
“喂,哪位?”
沒有回應。
“你好,你是哪位?”
依舊沒有回應。
“再不說話我挂了。”李樹加重了語氣。
“是我。”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短短兩個字卻瞬間讓李樹頭腦清清。李樹急忙起身拿着手機走出包間來到飯店走廊,過了好幾秒才說:“許冰,你在哪裡?”
“你最近好嗎?”
“你說呢?”
“對不起。”
“一句‘對不起’就完了?許冰,我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可不管我做錯什麼你總該讓我知道吧?你這樣一走了之,你知道我……”李樹突然說不下去了,滾燙的眼淚如決堤的洪水般流下來,他捂着臉急忙跑進不遠處的衛生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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