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禹凡笑問:&ldo;怎麼說是柯競,你就不吃醋了?&rdo;江冰:&ldo;誰不吃醋?要不是我走不開……&rdo;葉禹凡立即道:&ldo;我會給你打電話的。&rdo;江冰沉默了一瞬,認真道:&ldo;真的要走嗎?不考慮呆在我身邊……現在别說那個溫莎牛頓的顔料,我都可以為你買間畫室……&rdo;&ldo;江冰,&rdo;葉禹凡打斷他,&ldo;你知道的……&rdo;簡簡單單四個字,就讓江冰停止了挽留,是的,他知道的,他一直都知道葉禹凡是什麼樣的人。他想起一首歌,這一刻突然就在電話裡輕聲唱了起來:&ldo;沒有什麼能夠阻擋,你對自由的向往……天馬行空的生涯,你的心了無牽挂……&rdo;就像當年你突然間決定了要出國學畫,走得那麼幹脆。&ldo;穿過幽暗的歲月,也曾感到彷徨……當你低頭的瞬間,才發覺腳下的路……&rdo;每次和你打電話,聽到你的聲音,總是想,如果有一天能不讓你孤獨難過,如果有一天我能夠陪着你……&ldo;心中那自由的世界,如此的清澈高遠……盛開着永不凋零,藍蓮花……&rdo;當我奮力追逐你的腳步,當我看到我的那個世界,我才知道,我們是一樣的人。一旦有了目标,就會勇往直前。……葉禹凡在聽到他唱到一半的時候,就忍不住眼眶發酸。他想起剛才那通電話裡柯競壓抑痛苦的哭聲,他想起夏骁川的過去,他被官家軟禁的那段日子,求死不得的日子,當時的他也那麼想逃,想去尋找長青……就是在那樣的處境中,夏骁川的身上,衍生出一個像現實妥協的他。……但沒有什麼能夠阻擋,他向往自由的本性。&ldo;江冰,&rdo;葉禹凡難受地說,&ldo;我并不是了無牽挂,我會給你畫畫,寫信,如果有時間,我也會回來看你……&rdo;江冰說:&ldo;我等你。&rdo;有人記挂的感覺,和有可以記挂的人的感覺,都讓人覺得很溫暖。葉禹凡在甯城呆了幾天,心血來潮地去了趟母校,但學校裡空蕩蕩的,學生們放假了,和他同一屆的人也都已高考完,想來沒有特别的事情也不會再來。校門口的紅榜上公布着那些被重點大學錄取的學生名單,葉禹凡在上頭看到了李詩涵的名字‐‐s大,金融系。s大是國内最好的大學之一,金融系又是其名牌專業,看來,李詩涵考得很不錯。然而葉禹凡覺得這個專業似乎并不适合她,印象中的李詩涵文采斐然,謙虛内斂,不像是能與金錢打交道的人。不過這些恐怕也由不得她選擇吧,畢竟金融和管理才是國内現在最受歡迎的專業,如果考了個好分數,誰也不會把它浪費在中文哲學這樣不好找工作的專業上。這些,葉禹凡都是從當教育者的父親口中聽說的。看了一圈,葉禹凡便想回去了,他在這個高中隻待了不到半年,要說多麼深厚的感情,其實也沒有,殘留下來的大多還是不太好的回憶,因為開學不久夏骁川就蘇醒了……葉禹凡緩緩折了回去,順便看了一眼手機裡的短信内容,是江雪發給他的見面地址。李樂他們也都畢業了,專科院校畢業的學生如果不想繼續深造,可以直接找工作。除了想從事純藝術工作的李樂,其它人都将步入職場,有進小型廣告公司的,有去報社做美工的,還有去做婚紗攝影的……他們的世界,仿佛又是另外一個不同的世界。聽說葉禹凡回來,李樂都特别想見他。慢悠悠沿着小道去乘公交車,路上葉禹凡遇見幾個女生,葉禹凡認出其中一個女生,似乎是當時班上的文娛委員。她們正朝實驗高中的方向過去,也看見了葉禹凡,聊天說笑的聲音頓時輕了下去。但葉禹凡沒有打招呼,直接與她們擦肩而過,依稀聽見身後傳來&ldo;好帥&rdo;、&ldo;他是誰&rdo;之類的猜測,唯有那個文娛委員怔怔地看着他的方向,輕聲報出了他的名字。&ldo;那個人,好像是葉禹凡……&rdo;&ldo;啊?是高一那年退學的?他怎麼回來了?&rdo;&ldo;真的好帥啊……&rdo;葉禹凡一手松松地踹在褲兜裡,目不斜視,直到再也聽不到她們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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