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語誠摯,像是對待敬奉心上的神祇一般,呵護着這份情意。謝漪自然感動,可人總有生老病死,陛下才幾歲,怎知蒼老的可怕,怎知女子年華逝去後的殘酷。她相信陛下,卻信不過歲月。
謝漪并未将這重重顧慮說出,隻是聽到她最後那句,微感不解,将她推開一些,問道:“我能去哪裡?”
劉藻頓時沉默。
謝漪輕撫她的後背以作安慰:“我與你有數日之約,又能去哪裡?”以她的性子,既然讓劉藻等她數日,就絕不會再拒絕她,但凡有分毫動搖,她都不會将話說出來。
原來謝相記得。積壓了一日的委屈頓時泛濫,劉藻悶悶地道:“我看到你寄與家臣的書信了,你已打算修繕宅邸,難道不是想要辭官去國嗎?”
謝漪訝然,轉而輕笑,笑意清淺而溫婉:“是與母親養老所用,她去了就不回來了,自是要将宅邸好生修繕,也好供她頤養天年。”
劉藻這才知道她誤會了,白白自怨自艾了一晚,還惹出一場更大的誤會來。
她一想就覺無地自容,臉上紅得發燙。她将綠竹為何會在她床上,原原本本,仔仔細細地與謝漪說了一遍:“我并非真想移情,隻是覺得倘若我變了心,你興許就不走了。”
真是傻。謝漪無奈地搖了搖頭。她若當真變了心,她更會遠遠走開。隻是這話,謝漪并沒有說出來。
“那你以後也不許走。”劉藻忽然機靈起來,眼下氣氛融洽,溫情脈脈。她要趕緊趁此機會,再讨一句承諾。
謝漪怎會不知她的用意,卻也不為難她,與她道:“不走。”
劉藻笑了笑,很是高興。
火盆忽然發出啪的一聲脆響,是火盆中的一截木炭燒斷了。謝漪走過去,往裡頭加了些新碳。
劉藻跟着她,走在她的身旁,見她小心地夾起木炭往火盆中放,一股欣喜猶如涓涓細流的溪,從心底滲出,先是少許,而後蔓延至全身。她後知後覺地發現,謝相應當是接受她了。
劉藻歡喜雀躍,眼中滿滿的都是笑意,望向謝漪時,又忍耐住越來越大的笑容,想到那日在那座宮室中的情形,關切問道:“謝相的心病,可醫好了?”
謝漪動作一頓,道:“好了。”
“那就好。”劉藻道。她其實還是有些好奇,有什麼事這樣難,竟連謝相都難住了。照理說,這樣的事,該是舉朝震驚的大事,可她身在宮中,耳通四方,卻連半點風聲都未聽聞。
她這般想,面上少不得帶出了些疑惑來。但謝漪顯然不打算說,假作沒看到,繞開話題道:“陛下這些日子,可去鞠場玩了?”
劉藻不知她怎麼突然提起鞠場,搖搖頭,道:“沒有去,我一直在宣室等着,萬一謝相入宮,就立即能看到了。”
謝漪的容色緩了緩,她從袖袋中取出一枚香囊,遞與劉藻道:“這是我随手縫制的香囊,陛下若用得着,便收着。”
劉藻完全沒聽到随手二字,眼睛一亮,連忙雙手接過,喜愛之情溢于言表,若非她沐浴過,隻着了中衣,未系腰帶,恐怕立即,就要将香囊佩戴在身上了。
謝漪眼中滿是笑意,她停頓片刻,矜持道:“繡了竹子,南竹寥寥幾筆,遠不及蓮花複雜難繡。”
劉藻聞言,将香囊端到眼前,仔細地看了看,隻見南竹挺拔,竹葉潇潇落拓,繡得極為精細用心,隻是竹子的确不如盛放的蓮花來得針法繁複。
她點頭道:“确實還是蓮花難繡。”
謝漪的笑容頃刻間斂去,淡淡道:“陛下所言甚是。”
劉藻正低頭端詳香囊,并未察覺謝漪容色不悅,她越看越喜歡,怎麼瞧怎麼好,擡起頭來,與謝漪認真道:“我就喜歡竹子,但凡謝相所贈,我都喜歡,但是刺繡費功夫,于眼睛也有損傷,謝相以後不要再繡了,我有這一枚便很歡喜。”
刺繡本就費眼,這香囊上的竹子,又繡得這般精細,顯然是下了大工夫的,何況謝相白日忙碌,諸事纏身,必騰不出空來,她定是夜間趕制。
劉藻一想,心中便極熨帖,覺得謝相待她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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