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藻蹙眉,也随着忐忑起來。
倘若數日之後,等來的是再度拒絕,她恐怕無法承受。
謝漪離開宣室,便去了衙署,直至晚間回府,未出衙署一步。
夜間回了府,遍尋了謝文、謝選來,與他們說了今日陛下的任命。謝文去年調入羽林中,升了一級,已是一名小軍官了,聞此诏命,便很憂愁:“宮中規矩大,侄兒恐怕不能勝任。”
“自有禮官,教導規矩,你好生學着便是。”
謝文還是不情願:“侄兒更想留在羽林,習兵法武藝,來日還想如長平烈侯那般建功邊陲。”
“入職郎官,也不妨礙你建功邊陲,長平侯當年也曾任職宮中。”謝漪淡淡道,卻是不容拒絕。
謝文無法,隻得應諾,至于謝選,便要順從得多,陛下與丞相怎麼吩咐,他就怎麼做。
謝漪又囑咐了二人幾句,便令他們都退下了。
她還有許多公文要看,這一夜,又是秉燭至三更。
三更漏盡,謝漪擱下筆,她輕輕舒了口氣,望着燭火出了會兒神,起身到窗下的榻上坐下。榻前是一幾,幾上放了一編織精細的小竹籃,籃中是針線絲綢。
她望了那竹籃片刻,伸手取出針,又選了一色,将針穿上線。絲綢光滑,謝漪取了一塊藍色的,腦海中構想出香囊的模樣,深吸了口氣,下針縫制。
隻縫了幾針,線路就歪了。
謝漪手下一頓,取了剪子來将線剪斷,拆了重來。
這幾乎是她第一回碰針線,謝漪沉下心,就着燭火,從頭開始。看着簡單的活計,當真做起來,竟也不比處理政務容易。謝漪是耐心之人,她一遍一遍地縫,又一遍一遍地拆,半點不見厭煩,直到天将亮,燭火都燃盡了,她終于能縫出香囊的輪廓。
謝漪神色微松,眼中盡是缱绻的溫柔。
一個香囊費了謝漪許多功夫,不僅要縫邊腳,還得有繡紋。要将針腳縫得細密筆直,隻需練上一夜,但要刺繡,就不那麼容易了。
謝漪尋着空隙練習,過了三日,也隻将香囊繡了個開頭。
長安城外,數騎快馬疾馳而來。一入京師便直奔相府。
陳舉在外為縣令,牧一方之民,雖無傑出政績,卻也穩打穩紮,加上丞相護持,今年任滿,升官是笃定之事,誰知朝中忽然下了一道诏令,奪了他的官去,使他數年苦心,一朝東流。
陳舉卸任之後,快馬回京,唯恐是丞相出了什麼大事。他們陳氏立足朝中,全靠丞相提攜,丞相若出事,他們便是覆巢之卵,必受牽連。
一入長安,便見滿城平靜,再入相府,府中威肅如常。陳舉松了口氣,隻要丞相無事,他便有望再入宦途。
一路疾行,風塵仆仆,陳舉一面往府中快步前行,一面撣了撣身上的灰塵。他與謝漪并不怎麼親厚,但也無仇怨不快。往日見面,多是不鹹不淡地相互行上一禮,但此番他丢了官,又欲仰仗丞相重新謀一好位,不免就有些心虛了。
他一路想着如何與丞相開口,又想他不知為何丢官,丞相當是知曉,此事也得向丞相讨教。他想得入神,将至書房,卻被攔了下來。
陳舉叫打斷了思緒,大感不耐,仔細一瞧,認出這是丞相身邊得用的心腹,方收斂了神色,止步道:“何事?”
幕僚恭敬行了一禮,而後回道:“君侯有令,請您先去見過老夫人。”
陳舉恍然,一拍額頭,道:“疏忽了,遠行歸來,理當先拜見母親。”他說罷改道,往老夫人院中去。
幕僚看着他走遠,暗自搖了搖頭,也不走開,就在原處等着。
等了約莫一個時辰,陳舉方回來,他看上去失魂落魄,腳下步履輕浮,行走起來,跌跌撞撞,倒有些丢官之人的倉皇模樣了。
幕僚上前道:“君侯等候縣君多時了。”
等候多時了?陳舉茫然失色。幕僚不再多言,領着他去往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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