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藻抿唇道:“免禮。”
中黃門站起身來,與劉藻道:“皇孫受驚了。”說罷,臉色蓦然沉下,冷冷地望向胡敖四人,“爾等侍奉皇孫身前,卻使皇孫受驚,該當何罪?”
四人當即跪下,口稱有罪,又呼冤枉。
皇帝要來,豈是小小宮人攔得住的,何況還有那諸多如狼似虎的侍從,縱是再多上幾名宮人都攔不住,何況僅他們四人。
中黃門卻不聽他們呼冤:“有罪自當伏刑,伏刑之後,再來喊冤。”
說罷輕描淡寫地一揮手。數名宦官一齊上前,将胡敖等人拿下。
他雖行禮時稍恭敬了些,眼中卻仍無她,當着她的面,事事做主,連禀一聲都無。劉藻在旁看着,将情形一一納入眼中。她倒沒什麼不平,甚至還有一些小小的興奮。
轉機來了。皇帝駕臨是一轉機,可惜并未使得胡敖等人對她另眼相看。
眼下,則是另一轉機。
劉藻踏出一步,道:“且慢。”
她的聲音不高,卻很亮,那數名宦官不由自主地停下,胡敖已被拖着門外,滿面都是惶恐,聞劉藻此言,他忽然驚醒過來,好似捉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欲向劉藻爬去,求她相救。然而他一擡眼,看到中黃門,卻又不敢動了,隻好軟軟地癱在地上。
劉藻的心幾乎要跳出來,她緊張極了,但她仍是望向中黃門,與他道:“今日、今日之事,怪不得他們。陛下來得突然,他們難以防範……”她想到什麼說什麼,心中卻知這些輕飄飄的話語斷難打動中黃門。
果然中黃門面上的神色,由驚詫轉為漠然。
劉藻強自鎮定,腦海中不斷思索,口中慢慢地道:“中黃門來此,可是太後吩咐?陛下駕臨長樂宮,可曾往太後處拜見?”她說着,腦海中漸漸清晰起來,語氣更是趨于平緩,“我自入宮,心中時刻忐忑,不知何時能見太後?陛下駕臨,門外竟無人通禀,使我失禮于駕前,此事我當面禀太後。”
她還稚嫩得很,縱有了計較,也還沒有将話語說得滴水不漏的本事,将威脅明明白白地擺了出來。
皇帝擅自來此,顯然并非好事,中黃門來得這樣快,縱然不是歸咎與他,也相去不遠了。
他急急忙忙地趕來,要捉四名宮人,怕是要以他們去堵太後的怒氣。
劉藻威脅他,若敢如此行事,她便會向太後面禀,是院外之人未能将皇帝攔住,方使皇帝闖了進來。
劉藻說罷,便望着中黃門。她心中着實忐忑,其實她并不知面禀太後,太後會如何處置,她隻是一試罷了。
試了許能将胡敖等人救下,縱然救不下,也壞不到哪裡去。不試,便當真眼睜睜看着他們受罰,觀中黃門之勢,也知此事難善了,胡敖等人必會飽受磋磨。
胡敖吓得戰戰栗栗。
中黃門垂下眼睑,淡淡地望着劉藻。劉藻戰兢,卻也未後退,由他打量。
中黃門笑了一下,語氣便不恭敬起來:“不想皇孫小小年歲,竟也學會拉攏人心之伎倆。”
他看出來了。劉藻心緒一滞,沒有反駁,也未坦承。
中黃門搖了搖頭,笑着道:“太後怕是錯看了皇孫。”擇立衛太子之女的好處,皇帝都說明白了,她外無母家為援,内無朝臣相助,生來便是一傀儡,她若登基,太後便可如臨朝稱制,将朝中大權攏到自己手中。
然而眼下看來,小皇孫并非毫無主見之人,更不像甘為傀儡之人。
解惑
宮廷險惡,人心鬼蜮。
她入宮前,外祖母這般言說,入宮後,她也學着算計人心。但劉藻竟不覺有甚不好,她想活下來,總不能盼着他們輕輕将她放過,她總得做些什麼。
然而她的心思,卻被中黃門一眼看穿了。年少不經事,總難免膽怯。劉藻面色蒼白,緩緩道:“藻長于寒庶,不知宮中事,不知天下事,太後确實擇錯了人。”
她避而不談收攏人心之事,隻言她無為君之才,太後選錯了人。
中黃門目光幽深,思量半晌,方道:“便依皇孫,皇孫勿忘仆臣今日之助。”
說罷,目視那幾名宦官,令他們放開胡敖等人,而後道了聲告退,匆匆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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