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藻一貫寡言,眼下腹中疼痛,更是一句話都說不出,縮在床上,強自忍耐。不知過了多久,興許片刻,又許是良久,有一人近前,摸了摸她的額頭。
劉藻睜開眼睛,看到謝漪在她床前。
謝漪見她睜眼,也沒有說話,将手探入被中,覆在她的小腹上,輕輕地揉。
劉藻不知怎麼,就想起那句“昌邑王不能保有天下便是罪過”,她望着謝漪,問道:“我能否坐穩天下?”
不正經
外祖母從未隐瞞過劉藻的處境。她自幼便知她是武帝之孫,太子之女,隻是她的父親為人所害,使她生來失勢,處境艱難。
這樣的出身,又是那般處境,常人多半怨憤不平,及年長,難免心胸狹隘,怨天尤人。但劉藻卻不同。外祖母愛護,她衣食無憂,過得甚為安逸,甚至不覺就那般無權無勢地過一世,有甚不足。那般坎坷的身世,也隻使她多思多慮,心思較尋常孩子重一些罷了。
然而入宮兩月,卻使她見識了許多聞所未聞之事。
昌邑王失位,待罪京中。他原先是諸侯王,後來入京即位,當了皇帝,如今失去皇位,就成了階下之囚,連王位都未必能保。
有此下場,隻因他未能守住天下。
倘若她也失去天下,又會落得什麼下場?
謝漪不妨她忽有此問,正欲安慰,小皇帝從錦衾下伸出手,抓住她的衣袖,堅決道:“朕必能坐穩皇位!”
她要坐穩皇位,當好這個皇帝,不斷不能與昌邑王那般淪為階下囚!
話一說罷,腹間痛意加劇,小皇帝“哎呦”了一聲,弓起身來。
豪氣不過瞬息。謝漪失笑,輕揉她的小腹,道:“已去召醫官了,陛下再忍耐一會兒。”
劉藻點頭,冷汗涔涔直下,連唇上都失了血色。想到月月皆要如此,劉藻便極是憂愁,抱怨了一句:“真是煩人。”
宮娥捧了一耳杯來,杯中盛了溫湯。謝漪傾身将她扶起:“陛下昨日受累,又使寒氣侵體,自會腹疼,好生調養,便能好了。”
劉藻一聽能好,稍稍振作,接過耳杯,飲了一口。溫湯入腹,遍體生暖,溫湯竟有立竿見影之效。她又連着飲下好幾口,将耳杯飲空了,還給宮娥,腹痛緩和許多。
劉藻贊了一句:“真良藥也。”又将耳杯還與宮娥,“還要。”
宮娥垂首輕笑。劉藻不由臉紅,轉向謝漪,謝漪情緒内斂,隻是這時,眼中也染上了淡淡的笑意。
劉藻愈發害臊,隻是她不善言辭,也不知如何使自己脫離窘境。幸而宮娥接過耳杯,便出殿去,謝相也非喜愛調侃說笑之人。
她稍稍好了一些,卻仍悶悶的,痛得難受。方才躺着,謝相揉揉,也很有效,減緩了她許多痛楚。隻是适才謝漪扶她起身之時,将手收了回去。此時也無再為她揉揉的意思。劉藻縱然心中希望她能再為她揉揉,卻也不好意思開口。
謝漪坐在床邊,身上還穿着朝服。朝服寬大,卻未遮掩她的美色,清秀的眉眼,高挺的鼻梁,還有濕潤微抿的薄唇。
劉藻隻看了一眼,又想起昨夜那夢。心中一陣慌亂,好端端的,她竟夢見謝相,夢見謝相也就罷了,偏生還是這般不正經的夢境。
謝漪見小皇帝神色變幻,關切問道:“陛下疼得厲害?”
“啊?”劉藻反問一聲,待回過神來,她說了什麼,又忙搖頭,“好些了。”
謝漪再是精明,又哪知這少女心事,見她說好些了,便起身欲告退,官寺中尚且積了不少案牍,待她去處置。
劉藻見她要走,狠了狠心,将疑惑問了出來:“我、朕,朕想知,這個,來前,會否做些奇怪的夢?”她從前從未做過這樣的夢,昨夜離奇之夢,必是因月信的緣故。她還是一個正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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