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荒唐!”齊盛聞言冷嗤道,“什麼夢中授箭,你當真以為本座會信你這等糊弄之語不成?這三連箭法到底從何而來,本座勸你還是一五一十交代清楚!”
“這箭法乃殿下自創,普天之下,獨此一家。而殿下曾言,除我之外,她并未傳授任何人三連箭法。那麼,我師從何人,作為殿下故交的齊大人,當真看不出來嗎?”
齊盛當然看出兩人箭法一脈相承,更重要的是,還不僅是一脈相承……
“你們的射箭習慣,調試角度,甚至三箭之間的空隙時間都一模一樣。”齊盛盯着傅長樂的眼睛,不放過她臉上任何細微表情,“一模一樣,尋常師徒之間,怕是未有誰能達到如此地步吧?”
傅長樂微微搖頭,指尖握着杯子壁微微泛白,連帶着聲音也帶着落寞:“不是尋常師徒,殿下不準我叫她師父。”
這句帶點孩子氣的抱怨出口,傅長樂似乎才發現自己失了态,急忙收斂情緒,繼續開口解釋道:“齊大人知道我昏睡多年,但恐怕并不知道昏睡中的世界是如何蒼白無聲,那是一個能把人逼瘋的世界。”
“沒有天地,沒有聲音,白茫茫的看不到邊際的世界裡,就隻有我自己。”
“所以我是那麼感激殿下的出現。隻可惜她并不能時時刻刻陪着我,絕大多數時候,我依舊是一個人。”
“為了不讓自己發瘋,我隻鞥一遍又一遍,重複地練習殿下教我的箭法。”
“沒有人和我對練,也沒有人給我指正,我所能做的,就是去複刻殿下的每一個動作,日複一日,日複一日,直到練到一模一樣,再挑不出錯處……”
……
傅長樂不知怎麼的說的自己心口發悶。
明明隻不過是随口編出來的騙人的謊話罷了,可那些窮日無聊、隻能一遍遍重複練同一個動作的畫面,卻仿佛突然在她腦海裡生了根似的。
就好像,就好像她當真曾有過這樣一段孤獨又被她遺忘的時光。
齊盛的表情看不出他信沒信這番解釋,傅長樂也沒在意對方深幽的目光,她替自己滿上茶杯的誰,換了個語氣道:“其實我請齊大人屏退左右,并非為了解釋三連箭法之事。”
“哦?”
“齊大人這一月來忙碌奔波所為何事閣主已告知于我,我在這裡也可以明明白白告訴大人,這不死藥,絕無起死回生之效。”
對于風秋影能猜到自己真正目的之事齊盛并不意外,他意外的是,眼前這個心思九曲十八彎真真假假分不清虛實的俞子青,會如此直白地一言道破。
“将屍體煉制成活死人的不死藥,這等有違天理的詭秘之法,我希望它永不會現世。”傅長樂放下杯子,無比鄭重道出這一句。
齊盛卻是嗤笑一聲:“你既知本座為不死藥而來,又有何底氣提出這般無理要求?”
“不死藥永埋地底,葉家兄妹不被為難。”傅長樂伸出兩個手指比了比,不緊不慢道,“齊大人若是能答應我這兩個要求,我便将長公主殿下的遺言告知。”
“你說什麼?!”齊盛差點沒能繃住面上的冷靜,他勉強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冷着聲質問道,“本座憑什麼信你?”
“殿下與我告别之日,曾說她留了一封信和一些東西給我。若我有朝一日醒了,她的一個小朋友便會将東西給我,算是相識多年留給我的一點念想。”
傅長樂雖未明說,但齊盛自然知道,靖陽長公主說的小朋友,指的定是她忠心耿耿的小影衛。
也難怪以十三的性子,竟會跟在素不相識的俞子青身邊。
齊盛這頭心思流轉,傅長樂卻是不緊不慢,将自己的打算一一道明:“若齊大人答應這個交易,那封信我也可以一秉交給你。殿下的字迹,您和那位,總認得出來吧?”
許是怕齊盛繼續猶豫,傅長樂飲了口茶,不輕不重加了一句:“殿下的遺言,與那位有關。另外,殿下幽居深宮十年無人可訴,她與那位之事,我知道的,怕是不比齊大人少。”
齊盛聞言眉頭一跳。
話已至此,兩人都已抓住對方的軟肋。
他們心知肚明,什麼不死藥,什麼起死回生,都不過是深宮之中龍椅上的那位留的一個念想罷了。
隻要稍稍有點理智的人,都知道讓一個早已死去的人重新活過來是多麼異想天開的一件事,沒有人真的相信當真存在起死複生之法,齊盛帶着人滿江湖折騰,也隻是不想戳破當今聖上的自欺欺人。
大慶需要這樣一個有手段有能力的帝王,齊盛也不可能眼睜睜看着追随多年的主子瘋魔無狀,因此于公于私,他都必須想法子穩住那搖搖欲墜的崩塌山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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