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盤之後,清嫔終于從偏房出來,這還是秦昭第一次見到對方。
與想象中不一樣的是,雖然如此落魄,但對方的打扮并未有幾分潦倒,雖着素衣,卻幹淨精緻,白皙的面龐上,表情溫婉賢淑。
秦昭眼中閃過幾分驚豔,難怪當初對方能讓并不昏聩的明德帝獨寵。
這股氣質,讓見過的人無法遺忘。
似乎察覺到秦昭眼神中隐藏的異樣,清嫔笑着與秦昭打着招呼。
“雲陽郡主。”
秦昭起身,福了福算作對長輩的行禮:“清嫔娘娘。”
清嫔笑了笑,腳下如蓮花輕移,腰線盈盈一握,走到石桌邊上。
她道:“粗茶淡飯,還望郡主别嫌棄。”
她雖身在偏遠的宮殿,也半生無寵愛,但臉上的表情卻有幾分怡然自得。
秦昭驚歎于對方的逍遙自在,宛如蓮花一般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她自有一方天地。
秦昭連忙回道:“山珍海味也比不過飽含心意的粗茶淡飯,娘娘親手羹湯,雲陽有口福了。”
幾人相攜坐下,秦昭看到清嫔為紫陽與剪枝葉的小太監撿了些飯菜,讓他們去不遠處的小桌上吃。
似乎看到秦昭的探究神色,宋熙灼臉上多了幾分羞澀。
她道:“讓郡主見笑了,隻是紫陽與小順子在這深宮裡陪伴我們半生,我們早已經将他們當做家人了,平日裡沒那麼多規矩。”
秦昭點頭,明白對方意思。
她們失寵這麼久都未曾離開,如今搬到更遠的偏殿都還願意跟随,顯然早已不是一般的主仆情誼。
宋熙灼為她添飯,在她接碗時看到秦昭手掌上的厚繭,怔了一瞬。
秦昭沒注意宋熙灼的神色,接過碗道了聲謝,待清嫔首先動筷。
貴族吃飯的規矩都講究食不言寝不語,但宋熙灼久居下位多年,與清嫔吃飯時倒是沒那麼多講究。
可她怕秦昭心中有講究,因此憋住了自己心中好奇,隻是目光時不時落在秦昭手上。
秦昭吃一半就覺得自己手火辣辣的,她歎了口氣問道:“公主有話直說吧。”
宋熙灼眼神一亮:“你手上的老繭是練武練的嗎?”
秦昭看了眼自己的手,粗糙不說,還全是褶皺,連指腹上都是老繭,看起來有點醜陋。
不過她滿不在乎,點頭應是。
宋熙灼驚歎了一聲,她顯然看多了話本子,總是向往江湖與外面的世界,她出不去,所以就更羨慕。
秦昭看她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纖纖玉指,倒也沒有想象中的落魄。
至少衣食無憂,悠閑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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