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與趙高二人在密室中謀劃着如何矯诏納權,一時間聊的昏天黑地,一路便聊到了晚上。李斯便邀請趙高于官署内住下,趙高也不好推辭,于是兩人晚上又是謀劃一番。天明各自歸去,準備後面将要操辦的事宜。
話說趙高回到宮内,心中感慨這李斯果然能力出衆,比自己十倍有餘。對于這一點,趙高雖然早有預料,但是自覺多年的服侍始皇帝,拿捏人心的訓練,論及陰謀權術,應該至少也不比李斯遜色太多。想來自己雖然由于身份問題,這輩子恐怕無法涉足真正的權力核心,但是也總該有這方面的潛質。
但真正謀劃起來,趙高才發現,自己雖然會拿捏人心,但是涉及到各種複雜的數算,一系列操作牽扯到的蝴蝶效應,自己隻能兩眼抓瞎。相反,自己隻是提供了一個基礎的思路,李斯的大腦就把他變成了成功可能高達八成的計劃。
譬如選擇誰繼承皇位,以及選擇不同皇位繼承人帶來的一系列其他問題,具體來說:合法性、合理性,朝堂上衆人的聲音導向,如何安撫各級官員等等,這些對趙高來說都是未知數。而相反,這些事情對于李斯而言,卻像是有近在咫尺的東西,随拿随用。
譬如如果選擇公子高繼位,公子高會不會任用哪些官員,公子高的嫡系是誰,誰會支持誰會反對,公子高的能力如何等等。最後,由這些極其複雜,極其繁瑣的條條框框,各種各樣的标簽,李斯可以推導出兩個核心問題。
其一,秦國國力會因為這個人繼位而衰退,還是進步。
其二,這個人會不會因為各種原因選擇任用李斯,還是最終會讓李斯不得善終。
而這對于趙高來說,就是一個完全抓瞎的問題。
趙高選擇胡亥,無非就看中胡亥年紀輕,貪玩的特點。如此之人便于掌控,也便于趙高施行接下來的計劃。
而其他繼承人的個性相對更加鮮明,也更有主見,趙高是絕難操控這樣的人的,因此趙高也就沒有考慮其他的繼承人。
而得到趙高的支持,想要在後宮立足絕對是一件很輕松的事情。畢竟始皇帝年老,其實思維已經遲滞,雖然說也愈發地陰沉,讓朝臣恐懼。但是越是在事情上果斷、決絕,越代表他有自己真正在乎的東西。相反,如果一個人在什麼事情上都不果斷,都猶猶豫豫,往往表明這個人沒有真正想要的東西。
而始皇帝的需求,毫無疑問,完全在趙高的掌控之中。
首先,始皇帝的長生需求,這個人盡皆知。不過考慮到自彭祖之後,便再也沒有人能夠長生,群臣們誰也不知道長生的秘訣,因而即便是膽子最大的臣子也隻敢止步于進獻一些寶物。而還有一群人膽子比群臣要大的多,也可以說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這說的就是那群方士。可能是習慣了招搖撞騙,也或許是方士的謎語人特點足夠具有迷惑性,亦或是方士真的能夠解釋許多博士們根本無法解釋的奇異現象。總而言之,朝堂上隻有方士們可以真正意義上利用始皇帝的長生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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