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伏地魔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他隻是微微一笑,然後打開車門出去了。哈利一愣,也急忙推開了自己那邊的門。
正前面是一座巨大的三層白色大理石城堡,尖尖的塔樓鱗次栉比。旁邊的草地大片鋪展開來,上面整齊分布着成塊的花,後面則是茂密的樹叢。正是秋高氣爽的時節,這些植物卻沒有那種常見的黃褐色,而是綠油油的。離他最近的郁金香正捧着小碗般大小的深紅花朵在輕風中微微搖晃着,陽光打在那些略彎的莖葉上時還能看見那上面細微的、沾着金光的茸毛。遠處圍繞着幾座小山,它們看起來十分甯靜,擁抱着整個莊園。
哈利深深吸了一口氣,空氣裡似乎也帶上了安甯的氣息。有人已經走到他身邊,輕輕地問:“喜歡嗎?”
哈利點點頭,他們并肩往前走。大門處有個紅發的人彎腰等着他們,看服飾很像管家。
直到晚飯時,哈利才發現,偌大一個城堡裡面似乎隻有一個服侍的人。他提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唯一的仆人就站在旁邊,眉眼垂着,十分恭敬的樣子。伏地魔已經恢複了他原本的樣子,正往哈利盤子裡添東西,“塞爾普特。”
哈利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那是管家的名字。隻聽伏地魔繼續輕聲地說:“知道這件事的人很少,而且我不希望有人打擾。”
伏地魔的意思是,知道他有多重身份的人很少,而他并不想昭告天下這件事嗎?不過也對,給食死徒知道一向提倡純血論的黑魔王居然接受了麻瓜的爵位,不得翻天麼?哈利渾身一陣抖,這個前景他可真不期待。雖然他也覺得這件事情挺詭異,不過最好還是讓伏地魔好好管着他那些手下,别動亂了才好。
晚餐的最後,一個圓形蛋糕憑空出現在桌上。“生日快樂,哈利。”哈利眨眨眼睛,看看蛋糕,又擡頭看看那雙充滿笑意的黑色眼睛,“謝謝。”他突然有點恍惚,這種情景從來不在他的想象之中……伏地魔幫他過生日……
半夜了,城堡裡有個地方依舊亮着光。伏地魔坐在他的書桌後面,正在看新一天的彙報。他名下的财團又有一個新的合并案,派出去的幾個人也在穩步升遷中,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手指輕輕敲着桌面,有那麼多人跟随着他,有那麼多事情可以做,當初他怎麼會偏要把精力放在圍攻霍格沃茨、殺死救世主、建立一統魔法世界上面呢?太不值得了,一點兒好處也沒有。麻瓜雖然讨厭,但是他們的新興科技不錯。他之前目光太狹隘了,殺光他們又怎麼樣?還不如統治他們,為他所用。魔法界早已固步自封,他要打破這一切,征服這一切……
敲門聲打破了夜裡的寂靜。伏地魔的眼睛凝了凝,“進來。”來的正是羅爾德莊園唯一的管家塞爾普特,他恭敬地對伏地魔行禮。
“派西的情況怎樣?”伏地魔站起身,走到另一邊,那裡擺着許多水晶瓶。
“和我之前一樣,隻是稍微慢一些。”塞爾普特很快回答。他的眼睛很大,在燭火的照耀下顯得霧蒙蒙的,仿佛籠了一層紗。
伏地魔已經從裡面挑出了一個裝着墨綠色液體的瓶子。“畢竟她年歲還小,魔力比不上你。”那個水晶瓶脫離了他的手,和失重一樣地從空氣中飄了過去。“注意看着點,适當給她喝一些。”
塞爾普特點頭,眼明手快地接住藥水:“我會的。”他正想退下去,突然又想到了一個問題:“您帶來的客人對城堡似乎很有興趣。”
伏地魔擺了擺手。“随便,他一直都是這樣的。”
塞爾普特一直沒有波動的臉上露出不贊同的神色:“主人,他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伏地魔走到了窗前,語氣和外面流淌的月光一樣平靜,“這事情你不用管了。再說,這裡也沒有什麼東西可看。你趕緊去斯萊特林莊園吧,派西看不到你又該鬧了。”
塞爾普特似乎還想說點什麼,不過他張了張嘴,還是安靜地退出去關好門。
房間裡又恢複了寂靜。
他的确野心勃勃,想做這世界的共主……也不用他出面,他隻需要在背後抓住那些人就好,他喜歡那種凡事都在掌握的感覺……居高臨下,視衆生為蝼蟻……
伏地魔盯着外面甯靜的湖泊,它通過地下水道與海洋相接,波浪在月光下泛着銀光。他的男孩和那些人是不一樣的……和抛棄他的麻瓜父親、隻愛他父親的懦弱母親、視他為怪物的孤兒院衆人、總是警惕着他的鄧布利多、對他阿谀奉承的所謂朋友……都是不一樣的。
他還沒有告訴他的男孩他想做什麼,到時候哈利就會知道了……道路他都可以先鋪平,哈利隻需要跟上他的腳步就好。沒有其他人值得他這麼做,隻有哈利,隻有那個能在自己的懷疑和他的刻意掩飾中依舊對他伸出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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