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白儀很久沒有稱呼對方為姐姐了,張蕪也不在意,“你當時填志願為什麼要去中劇院?”
張蕪眼眸垂下,像是思考發出來的呼吸,重重打在白儀耳畔,停頓幾秒,以為對方不會開口,她躊躇不決想換個話題。
“因為,我想找…”她猛拍腦袋,懊悔不已,“但我想不起來要找什麼,總覺得離我很近,又離我很遠。”
她現在連找什麼都不記得,一年前還知道找的是人,現在是人是物已經在她腦海裡形成了的模糊記憶。
“你找的是人,”白儀低沉地語氣帶着惋惜,又強調了一遍,“你要找小時候丢掉的女生,她…”她也在找你。
白儀覺得現在操之過急,如果強制喚起記憶,會損傷大腦,她之前問過醫生這種情況最好的處理方式隻有一種。
等,多勾勒以前的回憶。
張蕪好像抓住了腦海中一絲記憶,伸手去握,它如水似的從指縫逃離。
直到聽見白儀說出一半答案,她期待地問:“是誰,你能告訴我名字嗎?”
“抱歉,這些事是你一年前告訴我的,”白儀現在也不确定,時間太久了。
沒有人會記得有過一面之緣的人。
除了白儀。
她記憶向來很好,所有懂事以來的事情記得很清楚,但她唯獨不記得微博密碼,與其說忘了,不如說不願意從記憶的抽屜拿出來看看。
不想看到自己被網上的人無端抨擊,公司隻是象征性警告,實際上不會去解決藝人的事,前幾年白儀一個人撐着,後來上了中學,公司配備經紀人,這些事也都交給她處理。
張蕪是個喜好交友的,她的一生中有很多朋友,又怎會記得自己這樣一個毫不相幹的外人。
剛開始白儀很自信對方口中的人是自己,後來了解了一些,張蕪是為了打開知名度所以選擇進入娛樂圈。
時間回到她們相遇的那天,白儀已經小有名氣,大部分人即使不知道她叫什麼,看着眼熟也會想起她是公衆人物。
猜測對方不是圈内人,這種不自信在她們聊了一年多逐漸被擊垮。
她想,兩個月後的重逢是最後一次見面,打打招呼,然後各奔天涯。
白儀會格外珍惜未來相處的每一天,哪怕隻是遠遠看着對方也好。
“你呢?”張蕪突如其來的問話,讓白儀懵了一下,兩人靜等幾秒誰也沒有開口。
最後還是張蕪憋不住又問了一遍,白儀深呼一口氣低下頭,身子靠着椅背,沮喪道:“我的志願不是我說了算,金融,經管,或者科技學院。”
“沒有夢想嗎?”
她擡頭望着天花闆,“我不知道未來的自己想幹什麼,從一出生就按照既定的路開始走。”
“你要思考,”張蕪語氣少有的嚴肅,“你是獨立的人,明年成年填志願,哪怕你喜歡攝影呢,寫進去一定會被錄取。”
張蕪實在想不通一個理科,尤其是物理系學霸,為何大學要去學那些。她是老大,可以随時回家繼承家業。
小妹妹還有一個哥哥,家業也不用她操心,隻管自己想做的。
“到時候再說吧,”白儀低下頭全神貫注地盯着電腦,“我們還玩嗎?”
“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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