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了,可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徐姿想了想,還是在臨走前,問她:“……商浩的後事……”
谷茉垂下眼眸:“……顧總會辦的,他妻子……懷孕了。”
徐姿怅然道:“留個後,也是好的。”
谷茉無聲的點頭。
飛機扇動的風很大,徐姿清瘦了許多,又是在冬天,她沒說兩句話就已經凍出了眼淚。
白鶴鳴見狀,開口:“嬌妹,外面冷,登機吧。”
徐姿默默的點了點頭。
她跟谷茉揮手告别時,看到了遠處停着的一輛黑色轎車,車前站着一道颀長的身影。
雖然根本看不清楚臉,但徐姿知道,那一定是顧九擎。
白鶴鳴順着她的目光去看,也看到了伫立在那裡的身影。
當飛機開始滑行起飛,徐姿也一直看着窗外。
白鶴鳴無聲的握住她的手,她也絲毫沒有察覺。
等飛機升空,徐姿再也不可能看到地面的時候,她這才恹恹的收回視線。
白鶴鳴問她:“要不要喝點水?”
徐姿搖頭。
白鶴鳴頓了頓,問她:“嬌妹,你怪我嗎?”
徐姿靠在椅背上,“原本,你也沒有一定要幫我的義務。”
他幫了她,來找她讨要些報酬,其實是沒錯的。
畢竟,顧九擎都同意了的。
白鶴鳴苦澀的笑了笑,“你一向很寬容。”
他倒是甯願,她對他發脾氣。
徐姿想說,她其實一點不寬容,還很喜歡鑽牛角尖,但是她好累,像是被抽幹一樣的疲憊,不想再說話。
她開始睡覺,一直睡到飛機落地的時候,她還在睡,一路睡到别墅内。
都沒有醒過來。
如果不是她呼吸平穩,脈搏平穩,白鶴鳴真以為她出了什麼事情。
徐姿睡到一天,到了半夜醒過來,她好像看到自己房間内有道人影,她想到在八方城的時候,顧九擎就是這樣在她睡着的時候忽然出現在面前的,她一把掀開被子赤腳就朝着人影跑了過去。
白鶴鳴不知怎麼,忽然從夢中驚醒,接着就是心跳的厲害,像是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般。
接着他就聽到了外面的腳步聲。
很輕,但他還是聽到了。
他匆忙撐着身體坐到輪椅上,打開房門時,一眼就看到走廊盡頭,半截身體已經在窗外的徐姿。
她瘦削的身體在窗外搖搖晃晃,随時整個人都會掀出去。
白鶴鳴吓到呼吸都停止了,連喊她的聲音都帶着顫抖,“嬌妹,你在……幹什麼?危險,快下來。”
徐姿像是沒聽到他的聲音,還在一個勁兒的探着身子向外,像是在夠什麼東西。
可白鶴鳴分明在外面隻看到樹影。
顧不上叫人,白鶴鳴将她從窗邊拖拽下來的時候,他整個人也從輪椅上摔下來。
徐姿腦袋磕到地上,沒出血,人卻暈了過去。
白鶴鳴連夜讓人把這扇窗給封了,所有樓上的窗戶也一律加高。
生怕再出現這次的事情。
徐姿再醒來的時候,像是對于昨夜發生的事情完全不記得了,她看到了加高和封死的窗戶,也什麼都沒問,什麼都沒說。
白鶴鳴輕聲問她:“昨夜看到了什麼?”
徐姿搖頭。
其實她還記得一些。
她就是看到了顧九擎帶着孩子來找她,但是他們都不說話,看了她一眼後就要走。
她一着急就追出去了。
可是他們走的好快,她追不上。
傭人走來彙報:“白總,設計師來給太太測量最新的尺寸了。”
白鶴鳴握住徐姿的手,“既然記不起來,就不想了,婚紗還要再量一次尺寸。”
設計師來時,徐姿也算是配合。
“如果太太對婚紗的款式方面也沒有需求再做修改的話,我們會很快将婚紗送到家裡。”
徐姿看向白鶴鳴。
白鶴鳴點頭,他很期待徐姿穿着婚紗走向他的那一刻。
隻是,白鶴鳴到底是沒有等到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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