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獨孤九悠悠轉醒,木楞地看着天花闆,他早已明白當下的情況,若是再貿然發動襲擊,恐怕反噬會更加嚴重。所以他放棄掙紮,安然躺在床榻上。
“咕咕”,他的腹中發出不和諧的聲響,顯然他已是饑渴難耐,身體虛弱。
忽然,一股鮮甜的香氣鑽入他的鼻腔,如春風化雨般勾起他的生機。
“來,喝點湯。”阿杏溫柔細弱的聲音悄然響起,之後就是鮮甜的雞湯流入他的喉腔,又順着食道流進早已幹癟的腹中。
他感到一種無端的喜悅,在冰封寒冷的心中悄然發生,不由感到一陣不适,别過頭去,也不看阿杏。
“不可以任性!”阿杏眉頭微軸,嘟着嘴一臉不開心,“你身子骨太虛了,不吃會餓死的。”
說話的過程中,阿杏扭過獨孤九的颌骨,掰開他緊鎖的嘴唇,硬生生又灌下一勺雞湯。
不知怎麼地,獨孤九竟沒有想要對抗她的念頭,反而被一股怪異的溫暖包裹着,放棄了無畏的掙紮。他也不去主動索取着什麼,任憑阿杏擺弄着自己的身體。
不多時,一整碗雞湯被喝完,阿杏直起柔弱無骨的身體,理了理略帶淩亂的衣裳,溫柔道:“鍋裡還有很多,我再去盛些,你在這兒乖乖等着。”
“注意!不許亂動,會受傷的。”
阿杏剛欲離開,卻發現自己裙擺被一隻手牽住,居然一時間愣在原地。
獨孤九不知怎麼地,心頭一動,忍不住拉住她的衣角,别過頭道:“很累了,為我不值得。我這種人,還是自生自滅比較好……”
他的語氣帶着深深的疲憊,盡管依舊冰冷生分,但猶如春寒料峭,不再死氣沉沉。
“哎呀,你這麼客氣幹什麼?”阿杏不好意思地扯開自己的裙擺,含羞帶怯道:“你安心養傷便好,其他不用多想的。”
望着阿杏離去時的窈窕倩影,獨孤九居然感到怅然若失的落寞,他繼續凝視着正上方的床頂,一動不動。
……
數個月後,春風拂過桃花谷,漫山的粉色花朵将香氣揮灑在人間,遠遠望去猶如置身雲端,沉醉在這甜夢中再也醒不來了。
山坡稍高處有一木屋,笆欄圍成小院子,幾隻雞在山坡上啄蟲子吃,黑色的狗子趴台階上蹬腿撓癢,一派悠閑的山野風光。
獨孤九将采摘的蘑菇用刀切好,轉手撒入鍋中,鐵鍋裡炖着野菜和山豬肉,濃濃的白霧升起,鮮美柔膩的香氣氤氲其上。
“哎呀,你笨死啦!”埋怨的嬌喝自台階處響起,獨孤九擡頭一看,阿杏手裡也捧着一鍋湯,正帶些愠色地看着自己。
“早上不是和你說了嘛,我去山下的陳媽家坐坐,等我回來做飯啊?”阿杏嘟噜着粉嫩的嘴唇,黛眉微蹙,将肉湯落在桌子上,“兩鍋湯,我們怎麼吃得完嘛。”
獨孤九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臉上難得露出一絲窘迫的笑意,“咱倆想一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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