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陪同,實為押解,杜夫人執掌後宮,如今楚昭黎失了聖心,的确隻得由她拿捏,況且杜夫人的理由名正言順,他就是想不聽都不行。
隆冬大雪紛揚,在承明殿外的青石闆上積了厚厚的一層,膝蓋跪上去,不多時就浸透了衣裳,寒意幾乎滲透到骨頭裡去,楚昭黎筆直地跪在那裡,大雪很快落滿了肩頭,在他身上積起厚厚的一片。
陳平透過閉合的窗戶往外頭瞟了一眼,轉身輕聲禀報皇帝:“陛下,太子殿下來了,正在門口跪着呢。”
皇帝還沒消氣,聞言也隻是冷哼一聲,擺了擺手道:“他願意跪就讓他跪,以為這樣便能逼朕心軟?若是放任,朕這前朝後宮以後還不得反了天了!”
沒多久,皇帝就歇息去了,陳平輕輕地關上門出來,瞧見仍舊跪在雪地裡的楚昭黎,忍不住輕歎一聲,到底什麼都沒說。
楚昭黎跪在雪地裡,垂眸望着落滿白雪的地面出神,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好似對周遭來往的奴婢、嘈雜的人言、呼嘯的風聲,全都不在意了,恍若一根無知無覺的木頭。
他在想什麼呢?他覺得一切似乎從來都沒有好過,他守着一個人的寂寥,總想去偷看旁人的喧嚣,無論是謝漾,還是楚昭昀,他們每個人都比他風光無限,命運兜兜轉轉,他還是一無所有。
若說之前還對君父存有一星半點的微弱幻想,那麼此刻就如同大夢散場,他可悲的現自己至始至終隻是君父權衡利弊的棋子,無論做什麼,那個人都不會滿意。
雪夜的寒意幾乎刺入骨髓,守着他跪地謝罪的兩個宮人受不住寒冷早原地跺起了腳,楚昭黎仍舊一動不動地跪在那,仿佛成了雕塑——他其實已經不大感覺得到自己的膝蓋了。
他的确是個廢物,楚昭黎不期然地想,否則何至于淪落到這樣的境地,連自救都不能,隻能懦弱地跪在這裡,任由紛紛揚揚的雪在身上堆起一個冰冷的墳冢。
……
飛霜殿裡的宴席散盡,楚昭昀卻并未回他的禦王府邸,而是改道去了欽天監。
蕭翎似乎早料到他會來,竟也未去就寝,就坐在神龛下安靜地等着,帷幕層層疊疊地垂落下來,仿佛無數吊死鬼上吊的白绫,在無邊的夜裡幽幽慘慘,冷冷清清。
楚昭昀推門進來,身後的風擦過兩旁灌進室内,吹起掩映的幕簾,露出後頭寶相莊嚴的神像,以及神像下頭國師那張悲天憫人的臉。
“國師果真料事如神。”一見面,楚昭昀先拱手奉承道,臉上挂上了虛僞的笑意。
“瞧瞧這個。”蕭翎隻當沒聽見楚昭昀的阿谀奉承,将一張寫了字的宣紙給他遞了過去。
楚昭昀一臉疑惑地接過來,隻是匆匆一瞥,卻瞬間變了臉色,原因無他,那上頭寫的正是楚昭黎原本打算在江州散布的流言:
禦王殿下安邦濟世,福澤江州,故九鼎現世,以昭天命。
“這是……”楚昭昀驚疑不定地擡頭看向國師。
“看不懂麼?”蕭翎一臉困惑地反問,那目光仿佛在看什麼點撥不通的蠢貨。
楚昭昀被這樣的目光看得心頭火起,卻礙于還要對方的幫助,故而也隻得忍氣吞聲下來。
他将那張宣紙洩憤地揉了塞進袖裡,轉而問起了别的事:“此次多虧國師神機妙算,料定楚昭黎不會以揚鼎賀壽,特意留了後手,沒叫一番謀劃付諸東流。”
“隻是國師如何就能确定那楚昭黎一定能打到白鹿呢?”楚昭昀并不覺得蕭翎坑害太子的手段比他的揚鼎之謀高明多少,他卻是想不通為何後者偏生能達成目的。
“那白鹿本就是屬于他的。”蕭翎聽得出楚昭昀話裡的試探,對方這點手段在他面前還不夠看。
隻是猜疑來、猜疑去的,委實煩人,他勾了勾唇,皮笑肉不笑地說了句意有所指的話,也不挑明,剩下的由着楚昭昀自己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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