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生微微擡頭,看了眼季先生下颚,回過頭似有試探地淡淡道:“不給他個機會麼?”
季先生長歎了口氣,“我不會告訴他父親,省得我這大哥聽後,直接把他拉出來打死。但也沒打算事發前找他談話,這心既存了,未必能勸服他,反而打草驚蛇。”慢步走到床邊,仰望燦然星河,季先生的心漸平靜,“他若還有一點良知,但願能懸崖勒馬。”
幹瞪眼熬年過五更天,整個山莊忽然安靜了下來,隻餘蕭瑟冬風猶在刮,嗚嗚咽咽如人低泣,漸帶走大過年的熱騰喜氣。
虛生把太師椅搬到窗邊,蓋着貂絨翻毛領子大氅,側倚望天,不知自己幾時睡下,這一夜好睡無夢。睡了許久,半睡半醒間,忽聞一股米粥香味,或是早膳未吃,他漸被餓醒,睜眼瞧見懷明墨靜谧無聲地坐在身旁。他含笑手執卷書,指腹慢慢摸着書上小楷,清雅俊逸像是畫裡人。
盯看俊顔半晌,虛生緩緩支起身,目光溫柔如春水,不自禁淡笑道:“什麼時候來的?也不把我叫起。”
聞得身旁窸窣聲時,懷明墨已放下書卷,擡手一揚,幾個服侍的小丫鬟接連而入,放下洗漱用具,又垂眼褪去。小心把虛生扶起,他淺笑地開口:“時近晌午,想你也餓了,快些去洗漱,我陪你吃些。”
席間無語良久,懷明墨漸漸淡了笑意,憂心忡忡道:“昨晚你匆忙離開,為了何事?”
略一凝神,虛生放下碗勺,反笑問:“季先生沒同你說什麼嗎?”
懷明墨愣了片刻,失笑搖頭,“你這人呐,總要先得好處後才肯等價交換,不肯吃一點虧。”頓了片刻道:“大清早我去母親那請安,發覺她有些與平日不同,所以多嘴問了句。她沒跟我說别的,隻說讓我來找你。”他生來觀察入微,對周遭敏感,切入正題道:“季德勤怎麼了?”
虛生深深看了眼這平靜的面容,“用我說麼?”
心底早已清明的事,何須要人仔細給自己解釋,眸中有着難言的失望,懷明墨不可察覺地搖頭,“不必了。”深思熟慮過後,他又囑咐了句,“别讓他們知道。”
“嗯。”應聲答應,虛生一時想不出安慰的話。
懷明墨見慣虛生運籌帷幄的讨厭樣,難得碰到他無措,哂笑道:“玉虛八子同石枯道人一早來了隐世山莊。趁母妃還沒回來省親,周圍管得還算松泛,博儒姐約了宋大哥他們去孤陽山遊玩,你可要同去?”
前還有些低落的虛生,忽地眼冒星光,興緻盎然道:“玉笙來了?”
認識虛生這些時日,懷明墨從沒見過虛生如斯欣喜,這下換成他有些不快,唇角略垂道:“你與他很熟?”
虛生瞧出懷明墨有些吃味,正要開口解釋,沒料房門被人從外一腳踹開,走進來個不過十四來歲的少年。這少年面龐未褪盡稚嫩,個頭卻隻差虛生半頭,沒長開的臉龐已見清隽英氣。他背手大搖大擺地進屋,張狂道:“喂,和尚,我來了。”再定神他瞧見懷明墨,連忙收起狂妄,拱手作揖,客氣地笑說:“無情公子許久不見。”
來者不是别人,正是被武林稱為少年天才的羊玉笙。虛生張嘴靜默半晌,完全忘記想要說的,惡狠狠瞪向羊玉笙,腳下一動,人已到羊玉笙身邊,出手就要教訓他。輕飄閃過虛生攻擊,他翻身而起,轉瞬一回手。
兩人頓時在屋裡打得不亦樂乎,不大的廂房絲毫沒阻礙他倆自如行動,風随人行,風過人不在。打鬥許久,羊玉笙見自己落得下風,眼看要受些皮肉苦,他立時逃到懷明墨身後,直嚷嚷認輸。
虛生的手在懷明墨胸前兩寸停住,抱臂笑道:“大有精進,這半年很刻苦啊。”
羊玉笙得意地擡起下巴,笑咧咧道:“那當然,不丢你臉面。”他眼眸一轉,急切地問:“你用了幾成力。”
“比上次打鬥多一成。”
在虛生說話間,羊玉笙兀地出手暗襲身前人,懷明墨反手接招,腳微動躲開。自己襲擊落空,羊玉笙見狀沒半點愧疚,興奮地拊掌笑道:“無情公子好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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