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說着話,白子真逐漸對徐星這個“老江湖”産生了興趣,他骨子裡本就有些不務正業的習氣,遇到這少年倒真是自覺有些相見恨晚。正想着再多打聽一些三教九流的新奇見識,徐星的家卻是到了。
徐星伸手虛引了一下,白子真循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個矮土牆圍起的小院,矮牆不僅矮還破裂的厲害,完全不像是尋常人家住的院子。心道這孩子也是凄慘,沒有爹媽照拂,幹着這種行當卻也賺不得一間囫囵個的土房。前行兩步,徐星臉色一變,院門大開着。雖說這“清涼居”不必擔心賊人光顧,但徐星還是囑咐暫居的孩子進出關好門戶,眼前所見必然有異。
白子真随着徐星緊走兩步進了小院,就見一個十歲上下的黑瘦小男孩坐在土地上張大嘴嚎的正歡,聽聲音哭了不少時間了,嗓子啞的厲害。見徐星帶着一個消瘦的老頭兒回來立馬止住了哭,隻一抽一抽的呆望着徐星。
“耗子你哭啥?誰來了?”徐星看了眼地上的腳印問道。
“星……星哥,你哥哥來,把……花苗兒抱走了,還……還踹我。”耗子一提到自己吃的虧登時嘴一癟,又要嚎,徐星作勢要打,耗子趕緊低頭往回憋。
白子真聽的一頭霧水:“你還有個哥哥?”
“是虎頭那個王八蛋。”徐星沒多回白子真的話,問耗子:“他是紅臉兒來的還是白臉兒來的?”
“沒,沒瞧見。”
徐星又問:“臭不臭啊”耗子趕緊點了點頭,“可臭了,他應該又喝尿了。”
白子真被這倆孩子的對話搞得一頭霧水,偏偏又插不進嘴。但此時也大概明白應該是剛才見過得那個小女孩被徐星的那個混混老大搶走了,那人的劣迹他隻聽徐星講過,若所言非虛,那小姑娘又如何能落得一個好下場。他感覺一身惡寒,隻聽說貧民攢聚之地人無信禮,為求毫利乃至相食。這短短半天的人間遊曆就讓他對此有了刻骨銘心的認識。
徐星沒空理白子真在想什麼,他低頭問耗子:“他說什麼沒?”耗子點點頭:“說了,兩句。”
“說的啥?”徐星有些急了,耗子這孩子多少有些先天不足,說話從來隻知道問一句說一句。他幹這行也經手不少孩子了,這小子眼看就要砸手裡了。
“第一句說,‘徐星!’”耗子扯着嗓門喊了一聲,“第二句就是踹我的時候說,‘呸,這大傻子。’”徐星皺着眉歎了口氣,“他奶奶的,學的還挺像。”轉身就往外跑。
白子真兩步并一步追上去抓住徐星問:“你幹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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