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柬之不解地:“天地悠悠,紅塵茫茫。九州大地山重水複,大江南北有無數名山大川,古刹叢林。大師你緣何從中原不遠千裡而來,獨挑天露山這僻靜之地來學佛修禅呢?”
一定禅師:“我到此處是大有緣由的。”
張柬之謙和地:“我在洗耳恭聽。”
一定禅師眼睛眯定,回憶道:“貧僧在洛陽白馬寺禅修時,朝廷執掌天象的太史令是我的同鄉。一次,他前來求佛後悄悄對貧僧說,若幹年前他夜觀天象,發現一道白色祥光忽然從嶺南直沖寰宇,熠熠生輝,久久不散。他既興奮又困惑:這一瑞象,是一種千年不遇、萬載難逢的大吉祥預兆,預示着一位名垂青史的貴人會身臨在嶺南。所以我離開東都洛陽,直指新州。”
張柬之:“大師,你對此是如此執着與自信?”
“阿彌陀佛,人有人緣,佛有佛緣。修行全憑自我感覺,我此生注定與新州有緣。”一定禅師雙手合十,侃侃而談,“始祖昆侖山發脈出艮、震、巽三大龍脈。孔子止于泰山,老子止于嵩山。貧僧踏遍九州的萬水千山,好不容易才來新州地域,白天登山尋龍,晚上查訪當地人文勢态。見南方巽龍走了兩萬裡到了雲霧山,再穿田過脈,走到了比雲霧山高四十丈的天露山,便認定它是這裡風水太祖山,也是九州龍脈的盡頭——嶺南蒼龍窟。”
張柬之:“你指的是龍脈?”
一定禅師點着頭:“不錯!本來龍脈是誕生帝皇之地;但這裡的瑞氣祥雲,是那樣的安詳,那樣的柔和,絲毫沒有帝皇君臨天下的那種霸氣。這裡的神韻,比王者更具風姿,頗有文曲之灑脫。當貧僧登上南海之濱最高的天露山,隻見袅袅禅氣,宛若佛陀在靈山會上手拿的摩尼珠,毫光照寰宇。一股甘露氣流洩向新州筠城之中。你看,那邊的天露寺與我岱山寺互為掎角,有青龍雙角之勢。貧僧細察其中有一個山頭,山頂是綠色一片,上有一塊中間開裂的大奇石,狀如天書。山形恰像朝中一品宰相的官袍紫帶。問起當地的山民,他們回答說這座山峰名字叫做文曲峰。”
張柬之聽後,也大吃一驚,引頸追問:“啊,大師滿腹經綸,宏論滔滔。你能夠細察天文,通曉地理,望你将此山的地理形勝給我詳細道來。”
一禅師:“既然今天施主追問,實不相瞞,貧僧曾跟佛門與道壇的高人學過堪輿之術。”
張柬之雙手合十,再行了個大禮:“望大師不吝賜教,以啟愚蒙。”
一定禅師揚手指向外面,說道:“你看這天露山巍峨高數百丈,南俯高州,北瞰端州,橫亘上百裡,似一個巨大無比的屏風,更似一條卧着的青龍,阻擋住大洋那邊吹來的台風,保佑着新州這一帶不受侵襲,黎民百姓免受風災之苦。”
張柬之認同道:“的确,新州這邊極少有台風,即使偶爾有台風到來,已成強弩之末。這全依憑天露山作屏障所擋。大師果然知識淵博,才氣縱橫,通曉堪輿之術,細察天文地理。”
一定禅師吸了口氣,繼續說:“還有,天露山每年都是雨量充沛,森森峽谷裡,綠浪翻天,林蔭匝地。到處有飛瀑流泉,深澗玉溪,水流直瀉于山外的河流阡陌,滋養着新州的豐腴大地。即使烈日炎炎似火燒,四周大旱,但新州地域仍有天露山的甘泉滋潤,不會受池塘幹涸、田地龜裂之害。”
張柬之:“我聽村中老人講過,我們新州從來都是不愁天大旱的。但是,假如連日暴雨呢?”
一定禅師:“新州地勢一邊高一邊低,加上河湧縱橫交叉,如果連場暴雨,積水會彙集于新州江而直瀉往寬闊的西江,故不會遭受澇災之苦。所以新州這地域,即使外面天下大亂,任由風雲變幻,這裡仍會風調雨順,田地裡起碼會有一半收成。老百姓自然是安居樂業。”
張柬之欽佩道:“啊,聽大師講來,你選擇在這裡修禅确實是眼光獨到。”
一定禅師泰然地說:““阿彌陀佛,世間一些事情是很難用常理來解釋清楚的。貧僧的前世今生,注定是跟這天露山有緣。”
一定禅師說的是真心話。他初入空門,是在東都洛陽的白馬寺。那裡殿堂宏偉,崇樓高閣,飛檐翹起,銅鈴叮當。每天都是香客如雲,火燭鼎盛。一定禅師覺得在洛陽這繁華之地人來人往,過于喧嚣嘈雜,很難讓自己靜下心來。況且白馬寺内,僧人上千,得道高僧荟萃雲集,個個都是位高勢巍。在這人才濟濟之地,自己很難有出頭冒角的機會,于是不遠千裡,負笈南下,幾經輾轉,一直來到南粵新州,最初落腳在偏僻幽靜的岱山寺,跟随定慧大師學佛修禅。
張柬之聽一德禅師講述了他的以往,興趣未減,再問:“大師的選擇自有其中道理。我再來多問一句,大師你來這天露寺駐錫多久了?”
一定禅師陷入了回憶:“貧僧從小就立志于禅佛之道,年方十六就來到對面的岱山寺落發為僧,追随于定慧大師左右,誦經學佛,深得定慧師父教誨,面對紅魚青磬,潛心修禅悟道。九年前,岱山寺的念瑾老禅師圓寂,貧僧聽從師囑,來到這岱山寺當住持。歲月蹉跎,時光猶如白駒過隙,彈指一揮間,在天露山上我人生的大樹已經刻了三十多道年輪。”
張柬之拿起茶杯,呷了一口茶,慨歎道:“有道是光陰似箭,日月如梭。大師在這山中駐錫已二十多個春秋,看來對這裡的四周都熟悉不過的了。”
一定禅師擡頭望着窗外的湛湛藍天,片片白雲,滿懷深情地說:“岱山寺方圓十裡,都留下了貧僧不少腳印,我将這裡的山山水水、花草樹木視作自己生命的一部分。看天上雲卷雲舒,望庭前花開花落。春花秋月、夏蟬冬梅,潤飾了貧僧的精彩人生。一草一木總關情呀!貧僧以此為家,閑剪江雲作衲衣,靜邀山月作禅室,打算在這裡皓首窮經,終老林泉了。”
張柬之以欽佩的口吻道:“大師身居僻靜處,心在禅門中,靜心潛修,矢志不渝,實是可敬、可敬。”
一定禅師擺了擺手:“善哉!善哉!施主對貧僧不必稱贊。施主這次前來,不知有何貴幹?”
張柬之探過身子:“人言道佛學博大精深,我想前來聽聽大師講述禅修悟道之體會。”
一定禅師捋了捋下巴的短須,征詢道:“不知施主想聽貧僧闡述《華嚴經》宗旨,還是要我解釋《愣伽經》教義呢?”
張柬之臉色淡然,對此并無興趣:“大師你日夜誦讀那些經書,廢寝忘食,相信早已洞悉裡面的玄機。但我等山野之人,怎曉經文的那些深奧教詣呢?”
“這……”一定禅師緊鎖眉頭,沉思片刻,“那麼,貧僧向你誦讀《金剛經》全文,怎麼樣?”
張柬之搖了搖頭:“你向我誦讀《金剛經》全文,需要花費多少時間。況且那些經文,有許多深奧的文字,有許多煩瑣的章節,若從書本的文字來解釋經義,論道修禅,我看天露山方圓百裡的黎民信衆,能真正聽懂者百中無一。”
一定禅師眼睛流瀉出不惑之光:“貧僧要誦讀這種經典你說不行,要闡述那種經文你也說聽不懂。那麼你究竟要我講解哪一種經呢?施主是想?”
張柬之提高了聲音:“大師,這次我進岱山寺,是想聽你以武論道。”
佛門中談經論道,自然離不開引經據典,由此再作化外。如今,對方一開口就出了這個難題,可叫藏在深山小寺讀經修行的一定禅師感到萬分為難,牙齒相碰,卻不知該從何說起:“這……這……”
張柬之見一定禅師張嘴結舌,緊張得額角沁出了汗水,把手一擺,給他一個下來的台階:“既然這命題難答,那就算了。剛才我不過是随便說說而已。”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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