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對于周家這樣日漸沒落的世家來說,參與朝堂之中乃是必然。能有珩君在朝中站穩一席之地,對周家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周立術面色複雜,即便是想通了洛珩君對周家的重要性,卻仍舊無法接受人在戰場上得到的威名。
那是人用無數戰争換來的不假,可洛珩君能合理前往戰場的前提必然是周家破敗,已無任何可走之路。
在洛珩君回到周家前,雖有周景松之流虎視眈眈,可周家仍能維持現狀,僅有微微腐敗之相。
洛珩君去戰場,到底是名不正言不順的。
“我記得杜伯伯原先是周家指給我娘的侍衛,”洛珩君深知他的顧忌,卻不甚在意,“這些年我與雲傾多得他照顧,我想,也該讓杜伯伯有個合理的名頭。”
洛雲傾點點頭,對她這句話頗為認同。倘若沒有杜伯伯,沒有杜府上的人,自己怕是連容身之所都沒有。
突感不好的周立術問她這是什麼意思,還想做什麼。
“我所求并不多,隻是想讓杜伯伯也在周家族譜上,以您義子之名,”她不覺自己說得有什麼問題,“這不是什麼太過分的要求,對嗎?”
平心而論,周立術并不覺得過分。杜衡對洛珩君二人的照顧,京城内無人不知,所以自然也能擔得起他義子一名。
可杜衡出身不高,原先也隻不過是以檀的貼身侍衛,這讓他實在猶豫。
“如若您覺得為難,不用告訴他人,隻要族譜上有杜伯伯的名字便可。”
洛珩君知他顧及面子,也就沒執着于昭告天下。人一向在乎臉面,否則當年也不可能對她娘袖手旁觀,說到底隻是不想在其他世家眼前丢臉罷了。
她的提議讓人臉色略微緩和了些,似是經曆了好一番鬥争後,周立術終于同意了她的請求。
“如此說定,我便先帶雲傾離開了,還望周爺爺保重身體。”
留下這算不得走心的話後,洛珩君帶人離開。
于禮,她當向周立術辭别;于情,她不願見人好過半分。
……
兩人坐于馬車内,相顧無言。
洛珩君忽地想到什麼,不禁念叨:“血濃于水……”
她猛地輕笑出聲,隻覺這詞荒唐。
如果真的血濃于水,為什麼周立術會對她娘多次求助視而不見?為什麼洛熙淮會希望她死在邊疆,死在他的手上?
什麼血濃于水,聽起來宛若笑談。
“血濃于水,自古以來便有的道理,可并非人人懂得,否則這世間也不會有那麼多的牲畜不如的人了。”
“不提他們,不然要破壞了今日的好心情,”洛珩君不想人同自己一般帶着仇恨,尋了旁的話題與她聊着,“說起來,近日怎地不見你與清樂小姐一起了?”
“還不是她最近被人纏上,想盡法子躲起來,生怕被那人找到。”
回想起人前幾日找她大吐苦水的樣子,她也是繃不住笑,無法再維持方才端莊模樣。
“嗯?怎麼回事,她被誰纏上了?”
洛珩君素來不甚關注其他人的情感狀況,自然也不知道李清樂近來遇上了這樣的事,疑問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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