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外婆回到村裡,收拾了金銀元寶香燭,帶着小舅去山裡上墳了。
可能廣東的氣候适宜萬物生長,他們清明過來拜祭時,才清理了周圍。一年不到,現在太婆的墳上又生滿了野草,一片荒涼。
小舅蹲下身子拔草,外公拿着鐮刀割着四周的藤蔓。
外婆擺開祭品說:“這棵老虎滕是不是把它挖了好?每年都爬過來,還有刺,小心弄到手。”
外公說:“一會我試試能不能挖了。奇怪,沒有水啊,已經好多天沒有下雨,現在還是秋老虎,怎麼嶽母說凍呢?”
十月份已經入秋,即使是廣東地區,天氣也開始幹燥了起來。
小舅不信這些,他就低頭做事不說話。
外婆點燃香燭,開始慢慢燒紙錢,嘴裡喃喃喊着自家母親的名字,讓她出來接受香火,也不接話。
外公割完藤蔓,順着藤蔓去找根部了。
小舅三二兩下撥完草,看着自己母親燒的紙錢,笑嘻嘻說:“媽,為什麼不燒點衣服給外婆呢?不是說冷嗎?”
他覺得挺好玩的。
外婆聞言一呆,是哦,怎麼沒想到買點紙衣服燒呢。
失策了,還要小兒子提醒。
唉,下次吧,現在燒多點金銀元寶算了,給多點錢讓老母親在下面自己買。
外公過了好一會才回來,手裡抓着一條無毒的大條過樹榕蛇,他高興地說:“今天有口福了,居然被我遇上這麼大條的過樹榕。”
這邊稱水律蛇為過樹榕,外公抓到的大約1斤多接近兩斤,一米多長。
(1993時抓到還可以殺了吃,以後就列為保護動物,看見都不能碰了,會刑的。)
“秋風起,三蛇肥。今晚煲雞。”小舅看見就跑了過去,很興奮得接過蛇,左看右看,還嚷着要煲湯。
山裡孩子,幾乎都有過抓蛇打山鼠的日子,遇上了一點都不怕,還很開心今晚可以加菜。
外婆連忙說:“拿開點,拿開點,你外婆不喜歡蛇。”
她母親生前最怕蛇了。
小舅笑嘻嘻地抓了幾條野草,将蛇頭綁住,把蛇丢進之前裝祭品的籃子裡了。
外婆很快就把元寶紙錢燒完,跟外公說:“拿點泥土來把灰蓋住,别被風吹走了。”
明面上,香灰都熄滅了,但是就怕底下還有高溫,如果引起山火就罪孽深重了。
很快,大家收拾完,拿起東西下山了。
偌大的山,隻剩一座孤零零的墳頭在那裡。
人生的歸途都是一胚黃土。
市裡。
小春和二春在看店鋪,那個老表去看另外一家店。
二春說:“妹妹,我發現你不喜歡那個表叔。”
小春笑笑說:“你怎麼知道?”
二春無奈的說:“你跟他說話的語氣有點陰陽怪氣。”
“不是嘛?我怎麼不覺得?”小春大為吃驚,她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
二春白了她一眼,說:“是你自己不覺得,不是我們不覺得。你要好好反省一下,收一收脾氣,這樣容易被别人知道,面對面很尴尬。”
小春扯一下嘴角,心想:隻要我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
身家億萬的她,已經不需要看别人臉色過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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