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熱到頭腦發昏的林聞騎着輪胎微扁的三輪車到達小賣部時已經是下午了。
兩三點是氣溫最高的時候。
裸着上身晾着啤酒肚的老闆仰靠在躺椅上打盹,手裡拿着的蒲扇搭在胸脯上,臉上還蓋了張報紙遮陽。
林聞走上前踢了踢椅子腿,提醒老闆來客人了。
“想買什麼?”
小賣部老闆把蓋在臉上的報紙掀開一個角,露出一雙帶着困倦的眼睛來。
他認得林聞,這人總是來他店裡買一些零食和玩具,想必這次也是給家裡孩子買東西來的。
男人還在因為0985那句無心的話悶悶不樂,想了一路小小魚他聞言就不經過大腦的下意識道出内心的渴望:“魚崽。”
“魚仔?哦,小魚幹是嗎?要多少進來自己挑。”
老闆慢慢悠悠的站起身,輕搖着蒲扇領他進屋。“我這兒的魚幹無論是紅燒還是清蒸做出來味道都好,不過如果給孩子吃的話記得做時間長一點……時間長一點魚刺才會軟爛…”
說錯了話的林聞知道老闆會錯了意,他張了張口打斷了對方的喋喋不休:
“玩具小魚,能浮在水上的。”說完後就轉身去了零食區,沒有看面前的小魚幹一眼。
“……孩子洗澡時的玩具是吧,有。”
林聞不說話,半蹲下身垂眸在最低一層的貨架上挑火腿腸。這老闆怎麼張口閉口和孩子不離邊,他看起來像有孩子的人嗎?
不過倒是有個三百歲的老婆,脾氣品性确實和孩子一般無二。
“老闆,山楂糕在哪邊?”
在他挑火腿腸期間進來了一位女客人,說是最近家裡的小孩兒沒胃口,想買幾斤酸甜的山楂糕給他開開胃。
“宿主,也給任務對象買斤山楂糕嘗嘗吧。”
“不用,他沒有胃口不好的時候。”林聞站起來轉身從後面抓了把五顔六色的糖。
0985又道:“可是這山楂糕要比你手裡這些添加了色素味精的水果糖好太多了。”
男人聞言一頓,默不作聲的把水果糖放了回去。轉而從旁邊的盒子裡拿了點原味奶糖。
他把這些東西放到收銀台,指尖點了點玻璃櫥櫃,“拿盒煙……再稱一…稱二斤山楂糕。”
“好嘞,這些玩具魚你看看要不要,我都給你拿出來了。最後幾個了。”那光着膀子的老闆不知何時穿上了件寬松圓領背心,邊說邊把那些放在桌上的玩具魚往林聞這邊推。
“……都裝起來吧。”林聞對這些還沒有巴掌大的小魚完全沒有抵抗力。他不禁想到阿琦小時候是不是也這樣,小小的一條,晃悠着漂亮的小尾巴在大海深處玩耍。
“我還沒問過你家孩子幾歲了呢,你在我這兒也買了四五年的玩具了,有七八歲了嗎?”小賣部老闆笑得和藹,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把顧客的心傷的鮮血淋漓了。
“我沒小孩。”
林聞神情淡淡的掏出幾張皺巴巴的紙币攤在桌上,又補充道:“給老婆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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