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徐徐,樹葉沙沙作響,一對剛劃清界線的情侶談話間,氛圍和諧的十分詭異。
他們靜坐在梧桐樹下的石凳上,之間隔着一張圓形石桌。
蕭琰提及一事令柳荀楓愕然不已,其内容是關于昨晚一神秘人射箭到宮殿木柱上,箭杆縛秘信,關乎自己遇刺的事。
蕭琰道:“孤隻是遠遠瞧見了那道身影,身法不錯,似個女兒身,但不能完全确定,原本孤懷疑是你身邊的人希望孤派遣人手前去營救你。從你的反應來看,似乎那神秘人與你無關。”
柳荀楓忙問:“箭矢可有什麼不同之處?”
蕭琰用中指揉摁太陽穴,似頭疼抑似疲憊:“就是購于街頭商鋪的普通弓箭,沒有任何幫派印記。”
話落,兩人都沒有在說話了。柳荀楓手持青瓷茶杯,卷縮的綠葉徐徐蕩開,白霧彌散清新的香氣,使他更快陷入深思。
他确信請‘夜枭天’刺客暗殺自己的人是蕭琰的母親指示的,而蕭琰也想到了這一塊上,唯獨射箭之人背後的勢力不明。
昨晚密信告知柳如飛和陛下等人的,難道是同一批人?藏在背後的勢力是什麼?幕後之人又是誰?
柳荀楓想着腦仁疼,終究忍不住懷疑一人,“陛下,小王爺到底什麼路數。”
“十八弟…”蕭琰談及蕭羽時,眸子暗了幾分,“他非善非惡,亦正亦邪,我也看不透他。”
他們雖說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但兩人兒時極少碰面,直到蕭琰當帝,蕭羽年少封王,兩兄弟才在朝堂之上有所交集。因此,對于自家小弟的想法和性格,蕭琰不是很了解。
“在這個虛僞的官場之上,無人不被金、權糜爛所傾倒,我不相信有人站在最高處,被世人追捧、敬畏,扔對金錢和權利不屑一顧。我曾經派影衛秘密調查十八弟的種種瑣事,其中包括他一向最親近誰、與誰關系最密切、心中是否存有最在意的人……”
“然後呢?”柳荀楓問。
“一無所獲”,蕭琰沉聲歎息,眉宇間透着無奈,“他似乎真的喜歡與世無争,從未與誰明争暗鬥,更沒有踏足京城半步,與人相處總是不遮不掩大大方方,在他心中,并不存在一個真正在意的人…”
柳荀楓垂下了睫簾,沒有在意的人嗎?
回想起昨夜,小王爺衣裝明顯是新的,就像是為了去見某個重要的故人……
當時,小王爺出面對着馬車車廂裡的每個人都打了招呼,唯獨忽略了師傅的存在……
柳荀楓不禁懷疑小王爺先前認識師傅,可師傅不認識他,很可能小王爺單純的隻是聽說過師傅名聲,不由仰慕,見面害羞,所以無視師傅,僅此而已。
轉念之際回過神來,阿梨剛剛提到自己的師傅竟然來太醫院了!馬上又想到阿梨還提到師傅是來找布老前輩的,八成是為了陳年舊事,誠心登門道歉的。
随後,蕭琰默默回宮,柳荀楓推測他光臨太醫院,沒人知曉,應當是翻牆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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