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旨回京到了這個時候,沈穆清就不能再壓着蕭飒了。&ldo;登基應該改年号谕示天下才是,京都那邊卻是一點動靜也沒有。老爺三次來信,都叫你不要慌亂‐‐他老人家不會無緣無故說這樣的話。&rdo;蕭飒自然相信嶽父的判斷力。和沈穆清說起以後的事來:&ldo;要不,我們就在錦州定居吧,你也有個伴兒。&rdo;&ldo;住在哪裡都行。&rdo;沈穆清笑道,&ldo;但在這之前,我想回京都去看看老爺。老爺還沒有見過悅影呢!&rdo;蕭飒撫了撫沈穆清凸起的肚子:&ldo;還有這個,也一起去給外公磕頭。&rdo;沈穆清聽着眼睛就濕潤起來。&ldo;别哭!&rdo;蕭飒抱着妻子,深情地吻着她的鬓角,&ldo;以前我們都有信心能回去,何況是現在。&rdo;沈穆清憶起很多年前自己看到的那個長相軟弱的少年,卻另有考慮,&ldo;太上皇是個怎樣的人?&rdo;有很多人,發達了就不願意别人提起他以前糗事。對太上皇來說,八河被俘,何嘗不是一件糗事。&ldo;他是個很親切随和的人。&rdo;蕭飒回憶道,&ldo;有一種近乎天真的樂觀。&rdo;他向沈穆清講起兩人在八河時的事:&ldo;……我們朝不保夕,他卻相信我們一定能回去。&rdo;沈穆清歎氣:&ldo;真希望他能看在你們曾經在一個鍋裡吃飯的份上赦免你。&rdo;蕭飒也考慮到自己的存在也許會成為太上皇的一個心病,笑笑沒有做聲。第二天,蕭芸娘身邊的周王氏來了。&ldo;空着手來的!&rdo;喜鵲禀道,&ldo;隻帶了一個小厮。&rdo;難道是出了什麼事?沈穆清叫明霞去迎了進來。周王氏恭恭敬敬地給沈穆清行了禮,立在那裡不說話。沈穆清就遣了身邊服侍的丫鬟。周王氏就從貼身的衣物裡掏出一個荷包遞給沈穆清:&ldo;這是五十萬兩的銀票……&rdo;沈穆清接過還帶着周王氏餘溫的荷包,吓了一大跳。那周王氏已道:&ldo;奶奶說,是給舅奶奶打點用的。如果不夠,讓舅奶奶先找了支點,到了年底,奶奶那邊有一百萬兩的現銀周轉。讓舅奶奶無論如何找人把舅爺保下來。&rdo;沈穆清望着那荷包眼睛微濕:&ldo;替我謝謝芸娘。&rdo;然後收了荷包,問起蕭芸娘的孩子來。周王氏見沈穆清收了銀子,松一口氣,又聽她提起孩子,自然是從心裡透着歡喜:&ldo;……能吃能睡,又白又胖,七八個月時就比别人家一歲大孩子個子大,長得像舅爺。&rdo;沈穆清笑着點頭,和周王氏寒暄了幾句,領了周王氏去給大太太請安,周王氏給大太太磕了頭,沈穆清就把芸娘給了五十萬兩銀子幫蕭飒打點的事告訴了大太太。大太太微微點頭,問了芸娘的情況。&ldo;太太放心,我們家大姑娘和江南盛泰坊的少東家定了親,山東、陝西、山西所有的潞綢都由莊氏來做。&rdo;周王氏笑容淡淡的,&ldo;不過半年功夫,就賺了三十萬兩銀子。&rdo;大太太聽了皺眉:&ldo;盛泰坊?湖州王家?&rdo;周王氏點頭:&ldo;正是湖州王家。&rdo;大太太沉吟:&ldo;說的是王家第幾個兒子?今年多大?&rdo;周王氏笑道:&ldo;是王家的第四個兒子,今年十三歲。相貌端莊,人品出衆,是樁極好的姻緣。&rdo;大太太欲言又止。沈穆清見她臉色不虞,笑着說了幾句場面話,叫了明霞進來安排周王氏歇下。大太太就留了沈穆清說話:&ldo;……王家雖然家大業大,四大商賈之一,可我瞧着從上到下納妾包娼,不是什麼好來路。隻怕王家這家業難得守住。偏偏我又不好說什麼!&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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