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桑桑半晌沒有回答。
安王趙恒,愍懷太子的嫡子,德宗皇帝的嫡孫。當年德宗皇帝暴病薨逝,誰都以為是愍懷太子繼位,哪知道遺诏出來後才發現,德宗竟然把皇位傳給了一母同胞的弟弟宣宗。宣宗當天就繼位大統,幾天後愍懷太子病逝,他的嫡子趙恒和女兒趙長樂在親信的保護下逃出京城,在靠近北疆的并州定居,從此再也沒有進京。
沐桑桑遲疑着說道:“聽說安王得了重病,一直躺着吃藥,所以從來沒出過并州,三哥為什麼覺得是他?”
沐乘風有些猶豫該不該把那些傳聞告訴她。據他所知當年宣宗繼位、愍懷太子病逝其實是皇室的一宗疑案,趙恒之所以從不進京,據說不是因為生病,而是在防備皇室對他下殺手,而皇室之所以留趙恒活到現在,并非是不想殺他,而是因為并州實力太強,據說從并州城外的群山一直到荒涼的北疆邊境都埋伏着安王的人馬,至少有十幾萬人,在沒有一舉拿下的把握時,皇帝并不敢輕易對安王下手。
這些傳聞沐家的男子都知道,但都很默契地沒在沐桑桑面前提過,沐乘風以為她不知道,卻忽然聽見她道:“太後跟我提過,皇家跟安王之間,并不像表面上那麼親厚。”
太後是女中豪傑,一輩子沒有兒女卻坐穩了皇後的位置,又挑中趙啟養在膝下,扶持他登上皇位,她既然決定讓沐桑桑成為沐家第二個皇後,也就希望沐桑桑能像她一樣運籌帷幄,掌控後宮,影響政局。太後經常會指點沐桑桑關于後宮和朝堂的關竅,雖然關于安王的事她沒說太多,但沐桑桑心裡猜測,安王應該是趙啟的心腹大患。
沐乘風更加擔心。皇帝跟安王是死敵,假如藍袍男真是安王,妹妹作為未來皇後會不會被牽連?并州離這裡有幾百裡地,安王絕不會無緣無故出現在這裡,他會不會是沖着妹妹來的?
沐乘風立刻道:“今晚我在屋裡守着你。”
三更時分,沐桑桑合衣躺在床上,并沒有睡着。
床前擋着幾扇屏風,屏風外不遠處坐着沐乘風,他手按長劍,随時警惕四周的動靜。房門外,國公府的衛士們分成幾班在院裡巡邏,到處都挂着燈籠,明亮得藏不住任何賊人。
冰盆用完了,沐桑桑正熱得難受,忽然聽見沐乘風朝床邊走來,不多時他在屏風跟前坐下,探手替她打起了扇子。
汗意随着涼風漸漸消失,沐桑桑眼角有些濕。有這樣的親人,夫複何求?為了他們,她不怕付出一切,更不怕死。
在細細的涼風裡沐桑桑睡着了,噩夢再次出現。
鋪天蓋地的血色中,趙啟抱着她的屍體痛哭,他身邊有個女人在笑,沐桑桑看不清她的臉,卻知道她就是趙啟的皇後,那個指使宮女洩露消息,導緻她自盡的人。
畫面很快變成了安國公府。二哥、三哥被發配邊疆,半路上遭到刺殺,皇後笑得更加得意,她腳下踩着一份诏書,是趙啟判阿爹死罪的那份,沐桑桑努力睜大眼睛,終于看見了诏書上“白雲川潰敗”幾個大字……
“阿爹!”沐桑桑驚叫一聲,猛然醒來。
“桑兒别怕。”沐乘風帶着倦意的聲音在屏風外響起,“三哥在呢。”
窗棂上隐隐發白,天快要亮了。
沐桑桑跳下床,抓住沐乘風的衣袖急急地說:“白雲川,我夢見了,是白雲川,阿爹在白雲川打了敗仗!”
“你又做夢了?”
“我夢見了,是白雲川!”沐桑桑哭了起來,“快走,咱們快去告訴阿爹!”
“别怕,桑兒不怕。”沐乘風撫着她的頭發,柔聲安慰,“三哥這就帶你走,不怕。”
他很快寫了封短信給父親,告訴他白雲川的消息,跟着起身道:“走!”
沐桑桑松口氣,剛要起身時,眼前突然一黑,連忙抓住椅背才沒有暈倒。
“怎麼了?”乘風忙問。
“沒事,起的猛了。”沐桑桑知道壞了,昨天貪圖涼快把冰盆捂在心口,大約是先熱後冷,她現在病了。但她不能病,萬一她生病耽擱了行程,阿爹可怎麼辦?
她強忍着眩暈,慢慢向外走去,沐乘風雖然擔憂,但看她走動還算利索,也隻能暫時放下,說道:“這會兒時候還早,那個穿藍袍的應該沒起來,咱們快些走吧。”
雖然昨夜平安無事,但他始終不放心那個藍袍男,想趁他不注意的時候搶先離開。
可惜剛一出門,擡眼就看見那男人站在屋檐下,今天他換了件燕尾青的葛布夏衫,款式越發平常,卻更襯得他器宇軒昂,沐乘風心中咯噔一下,這模樣這氣度,絕不可能是市井小民,難道真是安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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