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由此知道,外界的打擊不但可以摧毀一個人的意志力,也可以迅猛地擊潰十八歲的健康身體。眼淚幹後,繃在臉上,有一種冰涼的麻木感,短短一天内,她仿佛在油鍋從裡到外地煎了一遍,如今躺在床上的隻是一個軀殼,思維一度接近麻木。鄧蔓死了,前幾天還活生生的生命如今變成了一具冰冷帶着恨意的屍體,心底的恐懼和愧悔比身體上的煎熬更讓她難過一萬倍,最痛苦的是,這種折磨還無處言說,在得知自己病得很重後,她居然有一種淡淡的解脫感。醫生們還在說話,她努力将身體蜷縮成一團,想讓自己的意識就此沉溺在黑暗中,看不見光、聽不到任何聲音、不接觸任何外界的東西,好像這樣就能讓自己離冰涼又堅硬的現實遠一點。然後她聽到他來了,他聲音很焦灼,卻維持着禮貌,在跟母親說話。起初,母親像是有些驚愕,在交談幾句後,母親語氣裡的疏離和審視起了微妙的變化。以前她曾設想過一千遍一萬遍,從沒想過她和江成屹的戀情會以這種意想不到的方式在母親面前攤開。她聽得出母親對江成屹并不反感,要是在以前,她該是何等的驕傲和快樂,可是這時候,她隻覺得加倍的煎熬。此後他每天都來,從早到晚地陪着她,可是她始終閉着眼睛,不想也不敢去面對他。得了腎炎的緣故,她的樣子很難看,唐潔為了逗她開心,幫她擦臉時,曾說她的臉腫成了一個白胖小包子。即便這樣,隻要病房沒有别人,他總是會輕輕将她的額發撩開,絲毫不嫌棄地低下頭吻她。每到此時,她都鼻根發酸,必須緊緊用手指抓住床單,才能讓自己的眼淚不滾落下來。清醒時還好,隻要一入睡,她就能看見鄧蔓渾身濕淋淋地站在床邊,甚至有時候,就硬邦邦地站在江成屹的身後,眼神詭異得如同浮在漆黑夜裡的燭光,讓她神魂俱散。她無數次被吓醒,大汗淋漓地尋找母親的懷抱,眼淚流了又幹,幹了又流,痛苦到了極點,唯有在心底荒荒涼涼地呐喊:她願意付出任何代價,隻要鄧蔓能完好無損地回來,隻要一切能回到從前。在醫院裡住了半個月,她終于脫離了危險期,回家的那天,她依舊麻木漠然得如同一個木偶。每個人都以為她是因為遭受到了好友的意外和認屍恐懼的雙重打擊才如此,隻有她自己心裡清楚,在鄧蔓出事的前兩天,她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回到家,怕母親一個人照顧不好她,父親出錢給請了護工。她整天躺在床上,有意與外界切斷一切聯系。慢慢的能動了,有時候趁房裡沒人,她會坐在床邊,久久地望着外面出神。夏天的白晝總是很長,蟬聲陣陣、熱浪翻滾,可是她看着綠意盈盈的窗外,隻覺得冷,徹心的冷。暑假要過去了,包括她在内,每一個人都将步入人生中的下一個階段,隻有鄧蔓,像一根被人為折斷的新嫩鮮碧的樹枝,就此枯萎。往後的日子裡,她們将繼續前行,鄧蔓卻永遠沉在黑暗的河底,再沒有光明與未來。想着想着,她的眼淚就會無聲地滑落到腮邊。她不敢聽有關鄧蔓葬禮的一切細節,不敢面對痛不欲生的鄧蔓的爸爸媽媽,甚至不敢再接觸從前有關母校的角落,其中,當然也包括江成屹。在她眼裡,每個人都可以坦蕩地痛哭、盡情地惋惜,唯獨她沒有資格。接下來的很多天,江成屹來找她,她不見。江成屹給她打電話,她不接。她的心早亂成了一團麻,根本不知道如何面對他,她隻知道,自從鄧蔓死後,她的頭頂便無時無刻不籠罩着一片巨大又冰涼的陰影,當初聽到他名字時的甜蜜和期盼早已經蕩然無存,隻剩下無措和怵然。有一天傍晚,母親去醫院給她取藥還沒回來,知道江成屹在下面等她,她覺得不能再這麼被動和消極地對待他,于是穿了外套,由着護工扶着下了樓梯。他在樹蔭下等她,瘦了很多,見她總算肯出來見他了,他眼裡綻放出一種異樣的光彩。她的心不知為何就軟了,尤其是看到他睽違已久的笑容,早已堅定的決心頃刻間瓦解成了碎片,她喉嚨哽咽,試着朝他走過去,可是事情遠沒有她想得那麼簡單,僅僅走了兩步,腳仿佛被鐐铐禁锢住了,再也邁不動步,更荒唐的是,她甚至根本不敢往他身後看,唯恐在暗影重重的角落,瞥見讓她心碎膽戰的魅影。走投無路之下,她聽到自己慌亂又絕望地對他說:我不喜歡你了,我們分手吧。他的笑容瞬間凝固,盯着她說:“你說什麼。”她聲音很慢,吐字很清晰,每說出一個字,心上的肉都如同被刀剜了一下,一陣錐心刺骨的疼:“我說,我跟你在一起很不開心,我們分手吧。”他的吻帶着火星似的,點燃了一切,她意亂情迷地攀附着他的肩,一路吻到他的卧室門前。他呼吸越來越粗重,一手緊锢着她的腰,另一隻手還騰空擰開身後的房門,進屋後,兩個人滾到床上。她心裡早已燒起了一把烈烈的火,親吻對來她已經遠遠不夠了,她想要他、想摸他,于是擡起手來,試着去解他的襯衣,可是她一隻手被手铐和他扣在一起,另一隻手雖然保有自由,卻不時遇到他的阻撓,無法随心所欲探去想去的地方。想要解開手铐,可是他顯然并沒有這意識,她覺得不公平,趁他松開了她的唇,轉而開始沿着她的脖頸往下探索時,她喘着氣抗議說:“江成屹,你解開手铐,我想——”“你想什麼。”他聲音粗啞異常,将她壓到床上,用拷着手铐的那隻手将她兩隻胳膊一并按到她頭頂,另一隻手則開始迫不及待地解她的衣服。還沒等她如一條扭動的魚那樣掙紮出來,他已經埋頭下去,一口含住了早就想含的地方。房間裡一片狼藉,沙發到床上,卧室到浴缸,手铐解開了又鎖上,鎖上了又解開——幾番下來,陸嫣充分體驗到了什麼叫“欲仙欲死”。江成屹整個過程一言不發,像是要把過去積攢的欲望一并發洩出來,一味發狠折騰她。兩個鐘頭過去,她從最開始不顧矜持的“還要還要”,到後面的求饒不斷、哼哼唧唧,幾次差點靈魂出竅,舒暢得化作一灘水。第一次的時候,兩個人滿腦子隻有對方,根本無暇考慮其他,直到幾十分鐘後江成屹在她身體裡繳械投降,陸嫣才反應過來剛才沒做防護措施。“呀,怎麼辦?”她推開他,掙紮着摸向床頭櫃,然而裡面空空如也,一應用品都無。“什麼怎麼辦?”他翻了個身,從後面固住她雪白勻稱的腰。察覺他再一次蓄勢待發,她扭動着,拒絕的意味很明顯:“我好像不在安全期。”那又怎樣,做都做了。不顧她發怔,他一把将她拉回來。一整個晚上,他将她如同話梅糖一般裡裡外外嘗了個遍,直到後來她累得脫力了,他才意猶未盡地罷手。她在他懷裡酣睡着,經曆剛才那一遭,兩頰绯紅,皮膚有種水靈靈的明亮。他替她将濕漉漉的頭發攏到一邊,微皺着眉頭看着她。跟八年前比起來,她五官長開了些,嬰兒肥不見了,面部輪廓更顯秀麗妩媚,身上的每一寸線條都标準得像用尺子勾勒出來似的,依然讓他三迷五道,唯一讓他感到意外的是,她的飽滿之處像是早已發育完畢,幾年下來,并沒有如他想象的那樣變得更豐潤。他端詳了她一會,雖然仍有些不甘心,還是遵從心底的渴望,低頭在她額頭上印了一吻。三年前,還在b市時,他到一家酒店查案,意外在那遇到了跟父親一起到b市談口腔器材生意的唐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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