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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将整座城市沖刷個遍。下過雨後的天空反而更明亮,蔥郁的樹葉在雨水的沖刷下泛着油綠色的光,知了逍遙自在地聒噪了一個又一個夏天。
徐栀去談胥租的房子,他人不在,房門關得比太上老君的煉丹爐都嚴絲合縫,隔壁同住的複習生說他下午回老家了,晚上才回來。
徐栀慢慢吞吞往樓下走,這才打量起這座筒子樓。這棟樓裡住得幾乎都是高三生,因為這裡離市一中很近。
市一中内卷相當厲害,各縣市乃至外省的中考狀元都削尖腦袋往這擠,所以外地生很多。高三外地生一般都喜歡自己租房子,因為宿舍十點要準時熄燈。
聽說這棟樓考前那幾個月淩晨四五點甚至都還燈火通明。在這種地獄級的厮殺下,難怪談胥脾氣各種陰晴不定。
慶宜市常年闌風伏雨,樓道裡牆皮潮濕起殼,滲着一股返潮的黴味。
徐栀走到一樓,隐隐聽見屋子裡頭傳來幾句低沉的談話聲——
“現在成績還沒出來,我跟你爸爸商量了一下,我們還是希望送你出國,沒必要再複讀一年。”
“哦,随便。”
聲音清冷緊勁,很有磁性。
徐栀下意識擡頭看了眼,防盜門沒關,一抹斜長利落的倒影穿過門縫落在走廊上,這筒子樓設施陳舊,湫隘破敗,牆面污水縱橫,卻莫名襯得那幹淨修長的影子有些吸引人。
牆角處丢着好幾張沾滿密密麻麻的蚊蠅貼,還有各種牌子的電蚊香,有些甚至都沒用過,看得出來這主人是個挑剔性子,不太好伺候。
女人再次開口:“那個女孩子,總歸是要跟人家說清楚的,你還是趁早——”
“嗯,我說了,您随便,别說那不是我女朋友,要真是我女朋友,也沒關系,您說分就分。”可以說毫無求生欲。
房門虛掩着,徐栀透過窄小的門縫瞧見客廳沙發上坐着一個氣質如蘭的中年女人,看不見臉。女人說話的聲音讓徐栀想起她媽林秋蝶女士,聲線幾乎一樣,溫柔銳利,生氣也是不緊不慢。她身上那件鵝黃色的碎花連衣裙,徐栀印象中,林秋蝶女士好像也有一件。
“你還狡辯!”女士有些火冒三丈,茶杯砰摔在桌上,“不是你女朋友,你把人帶家裡來?我要不過來,你們準備做什麼?還有你看看你身上穿得是什麼,我不是不允許你談戀愛,但是有些事情你别給我搞得沒法收場!那女孩的爸爸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打發的人。”
他似乎冷笑了一下。
“那不正好,你們也不用費勁心思找理由把我扔出國了啊。”
“你這是什麼态度!嫌我們管太多是嗎?你對我們有什麼不滿意的,你倒是說,别跟我陰陽怪氣的。”
影子的主人就背對着,站在玄關處。那人高瘦,仗着自己優越的身形,穿得很随意,就很……“捉奸在床”,仿佛隻是火急火燎中随便撈兩件衣服褲子胡亂套上。
上身是寬寬大大的球衣,下面還是印着一中logo的校褲,不過他肩膀寬闊平直,整個人是恰到好處的勻稱,雖然清瘦卻不單薄,線條流暢鋒利,典型标準的衣架子——這種級别的男生。
徐栀想起蔡瑩瑩确實說過,市一中不僅成績内卷得很厲害,連帥哥都内卷。
徐栀眼睛落在他印着logo的校褲上,相比較睿軍花樣百出的校服,一中的校服倒是一直都這麼規訓端正。
但那哥看起來顯然不是端正的人,他靠在門口的鞋櫃上,單手抄兜,校服外套松松垮垮地挂在肩上,一隻腳懶懶地踩着個全是簽名的籃球,腳邊還丢着個大疆無人機,在他媽的瘋狂轟炸下,還能心平氣和地給自己點了份外賣。
“你又在點什麼!”女士顯然對他了如指掌,“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嗎?”
“吃也不行?”他火上澆油地表示,“那回頭我問問醫院,當初我出生的時候是不是忘了告訴我,我是鐵打的。”
“你說話非要這麼刺嗎?”
他歎了口氣,“哎,您第一天見我不就知道我是個刺了嗎?”
咋,出生的時候帶刀嗎。
女士大約是覺得自作孽,沉默片刻,話鋒一轉,“你昨晚一整晚都陪你爺爺待在派出所?”
“不然?對方不肯私了啊。”
“廢話,那是專業碰瓷,也就你爺爺手賤會上當,”女士頓了頓,見他不想對長輩發表任何意見的樣子,話題又繞回去,“剛那女孩,你是第一次帶回來還是你們已經——”
“服了,我說了她不是,您希望她是就是吧,我懶得解釋了。”不耐煩到極點。
樓道裡靜谧,蟬聲在窗外高亢嘹亮地叫喚着,試圖掩蓋一切不和諧的聲音,女士的聲音終于有些溫和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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