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梳最不能放下的,就是宋阙。
“别看了。”宋阙忽而開口,言梳愣了愣,擡頭朝他看去,見花窗外的燈火色彩各異,透過花窗投在了宋阙的臉上,她忽而覺得恍如隔世,就像是才反應過來自己現在身處何方一般,左右觀望了兩下,這才将手中的棋子放下。
“你要是再這樣消沉下去,我真的會難受的。”宋阙眉目柔和,望向言梳時直勾勾地看進了她的眼裡。
宋阙的眼中倒映着言梳的臉,她臉色有些蒼白,是這幾日沒有好好吃飯休息導緻的。
“我不消沉。”言梳點了點頭,輕輕對宋阙道:“所以你也别難受。”
杞人憂天這四個字,便是這幾日言梳的心情。
“我不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但你的眉頭總是皺着,言梳,我想你和之前一樣,一旦有了想不通的心事便與我說,莫要藏在心裡。”宋阙輕聲地歎了口氣。
這回言梳是真的發現宋阙的确有些難受了,她的本意并不在此,她消沉,一是因為她真心将玉棋當成朋友,為玉棋的死不值,二是因為她怕自己終有一日和玉棋一樣,沒能修煉成仙,蕩然消失。
第三……便是她太害怕失去了。
原來的言梳被宋阙保護得太好,天真無邪也無畏,她認定了自己就能和宋阙在一起,可凡人與靈的懸殊,一如靈與神仙的懸殊,她早知道,可從未正視過。
過去言梳對每一件事物的熱愛都很短暫,同樣煩惱也很短暫,她鮮少為一件事能輾轉反側,可實在令她難以啟齒的一件事,她輾轉了好幾夜。
猶豫不決,深受其煩。
宋阙見言梳的每一次消沉,每一聲歎氣,都是她在看向宋阙之後,每一次放棄開口,與每一次難以提起勇氣的逃避。
“我……”言梳張了張嘴,一雙杏眼明亮地望向宋阙,她眼中的傾訴欲很重,可偏偏話到了嘴邊就是說不出口。
她看向宋阙的眼,目光掃過他臉上的每一個五官,幾乎落在他身上的每一寸,分明不是多長的話,偏偏将她憋得滿臉通紅,心口小鹿亂撞。
“我想先喝些酒。”言梳最終低下頭,看向放在自己面前的杯盞,她知道宋阙不喝酒,畫舫内恐怕放着的也隻有茶。
可書上說,酒壯慫人膽,她過于清醒,便放不下理智。
宋阙意外她會這麼說,望向桌面上的茶水,他其實并未準備酒,不過這湖岸到處都是秦樓楚館,想要弄一點兒酒上船并不難。
畫舫慢慢飄向岸邊,停泊着其餘畫舫的地方就有賣酒的老漢直吆喝,燈火照在酒壇子裡,酒水是綠色的,一旦盛入碗中便成了淡淡的紅湯。
言梳靠在畫舫的花窗上,雙眼在外打量,她瞧見了一棵粗壯的柳樹下,一名男子将女子攏在懷中,親昵地與她耳鬓厮磨,仿若借着夜色,他們可以毫無掩飾地釋放自己内心的谷欠望。
宋阙隻買了一點兒酒,堪堪一滿玉壺,倒入杯中也不超過十杯。
這些酒對于言梳來說已經夠了,她從沒喝過酒,因為宋阙不允許,她甚至都沒有偷偷嘗過。
畫舫漸漸離岸飄遠,言梳已經看不見柳樹下的兩個人了才慢慢收回了視線,她先是為自己倒了一杯,又給宋阙斟滿。
宋阙望了一眼自己面前的杯子,沒端起來,隻見言梳豪邁一飲,吞下了杯中所有的酒,一滴不剩。
宋阙微微皺眉,似有不悅,但沒說。
言梳覺得這一杯酒下肚,除了舌頭辣麻了,喉嚨像是被火燒一般,沒察覺其他不對,便又連喝了兩杯。
三倍酒連續下肚,她一天還沒吃什麼東西,隻覺得一陣熱意燒了滿臉,耳根與脖子都開始發熱、發汗。
她望向宋阙,眼前的宋阙眸色冷冷的,叫言梳又有些怯步了。
“我沒想過玉棋之事會讓你這樣難過。”宋阙道:“若我早知你将她如此看重,或許改命之人,可換一個。”
宋阙忽而說的話叫言梳微愣,她眨了眨眼,有些訝異問道:“你……改了玉棋的命?”
“是。”此一言,方還是晴夜,滿天星河驟然被烏雲遮蔽,暴雨忽而落下,澆了人滿頭滿臉。
湖面上的畫舫唯有幾艘大的還在飄着,其餘小的紛紛回程,就連街上剛玩兒,尚未盡興的人也罵咧咧地跑進附近的酒樓青樓裡避雨。
跳躍的燭火倒映在二人眼中,言梳問:“你方才是……洩露了天機嗎?”
宋阙瞥了一眼窗外的雨水,忽而雷鳴,電閃至湖岸,強光照耀他的臉,言梳吓得縮了縮肩膀,方有些酒意此刻也清醒了。
“是,也不是。”宋阙道:“這算不得什麼天意,隻是我的劫數,但它已經發生了,不可更改,說出來也不會影響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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