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璎順着那幹淨整齊,寬敞的有些過分的道路,走近了那宮殿。他來臯深山的次數不多,但是初見時便已知曉這裡的華麗。所以對于這外面的金碧輝煌,裡面的富麗堂皇并不覺得驚訝。可是見着這些繁華景象,他就不由得對那自然至極的松琴湖又生出豔羨來,有一絲的恍惚中,竟然也懷念起那饕餮山,以及他的舊居所浸勤閣來。
可是眼前絕美的一人打破了他那遙遠的懷念。
出現在他面前的這個人,并不是傳說中的“老人”。他知道,南海仙人年事已高,既是這六界之中德行最高之人,也是最年長之人,斷不會是眼前的這位,仙子。
華璎因着妖界的事物,又遊曆各方竟聯絡事宜,所以見識也算不俗。可是卻無法形容眼前之人。眼前的女子,就像是那深山的雲霧,有種神秘而深潛的模糊的魅力,讓人不禁被吸引。而那種隐秘之後,似乎有一點點不易察覺的憂郁,但是看着那皎潔美好的微笑,又會覺得這人原本是開朗而充滿勇氣的。面前之人,集美麗與憂愁與一身,卻又英姿飒爽,從容淡定,乃至男子也不能相比。
可這人肯定不是南海仙人,也不會是素楝的阿婆——她是見過那人的。
就在這樣的驚異與疑惑之中,華璎竟然忘記了基本的禮數了。
爾朱倒也不見怪,她向來不拘泥于此。倒是引華璎進來的侍女,見三王子如此失态,并不常有,忙輕聲向爾朱道,“這是我們三王子。”
直到此時,華璎才将思緒拉回現實。在外人看來,華璎這人也是極為出色的。相貌出色,儀态卓絕。
“拜見南海仙人上尊。”他見禮之時,動作行雲流水,不卑不亢,是個難得的好青年。
在爾朱看來,也是如此。這讓她不禁想起面前之人的父親,此人自然是繼承了華钰的好顔色,但是卻遠比她初見的華钰更沉穩。小小年紀,卻并不浮躁,仿佛經曆了比她還久的人生。
華璎見完禮,雖心中疑惑,卻并不着急相問。他這稱呼原來也是經過盤算的,即使她真的不是南海仙人本尊,但是此時代表的也是她。
“哈哈,你可弄錯了。”如預料之中,爾朱笑了。似乎是一種對自然天生的親近,她不喜這屋内繁複的人工裝飾,便眼神示意華璎,朝着那門外走去。
“我不是南海仙人,那是我師傅。”她邊走邊說,華璎從後跟上。
聽到這話,華璎不得不失望了。與失望一起的,還有擔心。他來此之前,是以南海仙人作為如今出路的希望的。可是面前之人,雖也是仙人的徒兒,但是無論是從熟悉的程度,對素楝的關懷程度還是從個人威望來說,都是不及南海仙人的。
“你找我來有什麼事情?”爾朱回頭一笑,不知為何,她對眼前的年輕人頗有好感。這孩子似乎和這裡的人不一樣,他的身上有一種熟悉的氣質,似乎他們好多年前就已經相識。而華璎,竟然也覺得這人似乎在哪裡見過。
“就是前來拜訪,還有一事請教。”無論如何,他是要試一試的。他回過一句,看着那笑臉,終于想起此人為何覺得如此熟悉。
這人笑起來的樣子,竟然和開懷而笑的素楝有七八分之像。這個想法讓他莫名心驚,卻又讓他莫名增添了此行成功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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