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若跟華璎去那饕餮樓,前途未蔔,不知自己是否還有命回來見素楝,以及那未曾相認的妹妹。
“還有,舒兄,我要跟你說抱歉。”華璎說,“我沒有照顧好令弟。早前猗猗告訴我他逃離了那裡,我現在也不知道他在哪裡,正在托人打聽。”華璎現在确實為這事傷神,當初是自己将虞梓帶走,為的是引虞槿過來。他從一開始就未曾想過要傷害這二人,隻是兄長再三施壓,要将虞槿帶到這山上來,加上綠盈一直在近旁,名義上是協助,實際上是監督。他實在無奈,才出此下策。他也是考慮到這饕餮山的危險,才将虞梓留在山下的。哪知這小子竟然逃了。他心中也有一絲疑問,虞梓為何能從這裡逃脫?父親送他的常春夢境,實際上是一座移動的小島,那金黃色的常春花據說代表了救贖。父親在徹底放手不管妖界事務之時,将它贈送給自己。這個小島早已用他的血獻祭結成結界,除非他的血再無其它可以解開。猗猗,他有想過,但是華琮、辛玥兒還有綠盈也是有可能的。要是猗猗還好,至少他不會主動去傷害虞梓。想到這裡,他自嘲的笑了笑,父親将此物給自己,是想自己有個真正屬于自己的地方。但是,他不知道,他的這個兒子,連自己都不是自己的。
“阿梓我是了解的,他必不會乖乖在那裡待着,這也怪不得你,隻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不過他好像總是有福星庇佑,總是能夠逢兇化吉。”虞槿乍一聽到虞梓失蹤的消息,憂心不已。可是看到眼前的華璎,想到他跟自己講述的經曆,卻發現自己很難責怪他。他,原來也隻是個命途多舛的孩子。阿梓至少還有自己,若是自己不在,氓山也能護他一生周全。而眼前的這人,有多張揚就有多寂寞,有多乖張就有多孤單。
“你放心,我在這裡多少還是有一定權力的,我一定會替你找到他。”華璎恢複了從前的自信,就算是在他從未到過的饕餮樓,他也安插了一些眼線。他在饕餮山尋了很久并沒有虞梓的蹤迹,所以他猜測虞梓有可能去了饕餮樓。
此去也許還能多一層收獲,他想。
“你,我是相信的。剛剛你說到請我幫忙,不知道是不是想前去饕餮樓一探究竟?”
華璎未曾料到虞槿竟猜出了自己的心思。“舒兄果然聰慧過人,這次辛玥兒讓我去饕餮樓不知道有什麼計劃。我接到的消息是六界許多權貴都要去赴宴,包括天上的伏夷殿下。”華璎一邊說,一邊看着遠方,眉頭有不易察覺的憂愁。,“原本我也不怕她,去便去了,我猜也許隻是兄長大婚她要宴請賓客。但是說來也奇怪,她本來是十分反對這門親事的,但是不知為何昨天又匆匆趕過來了。或許是因為想到從前的自己了吧,兄長也是不容易。”華璎繼續說道。
“隻是我早前聽說,這婚禮并沒有多少人知道,要說貴客也隻有伏夷一人而已?”虞槿不解。
“舒兄此言不差,原本這門親事就是不合規矩的。隻是上次出了岔子,便不知是誰走漏消息,這不,好多父親的好友,或是辛玥兒的故友,還有兄長這些年來結交的朋友都要來。算算日子,他的婚期也快到了。”華璎面上似乎有不忍,“若是我真的計劃成功,那我勢必要對不起兄長了。”
“其實也不算是,據我所知,吳菡并不十分願意嫁給他。”虞槿試圖安慰。
“你說的對,”華璎對着虞槿笑笑,“我跟舒兄大概說一下我的計劃吧,若有不妥,說出來我們再商量。隻是,若是按此計劃,我也無法完全保證舒兄不受傷害。但我想,舒兄既然知道了這饕餮山的秘密,也必然是不能容忍這樣的事情繼續發聲的。”
“你說吧,我必全力配合。隻不過,你要告訴我這秦獄到底是什麼,還有素楝的身體狀況究竟怎樣?我也不瞞你,若隻我一人,我現在即刻就能答應你。但是你知道,我不是一個人。”虞槿想到華璎必然是要想辦法對付辛玥兒,但是以他現在的力量,僅僅是讓世人發現和相信辛玥兒的不堪便已是不易。看華璎對其兄的慚愧,極有可能是要在華琮大婚之時将真相大白于世間。
“我今日得見舒兄真身,便心生一計。希望舒兄能假扮我在辛玥兒面前演一場戲,我想讓她相信我已經練成紅荷曲,飛升成仙。我會讓猗猗假扮你,藏在聖池附近被他們抓住。”華璎說到這裡,頓了一下,“你到這聖池,他們是知道的。所以這樣正好能讓你脫身,也避免打草驚蛇。而我,可以用‘伏夷’的身份去赴宴,暗中觀察見機行事。其實這樣做,也是不得已。我想在兄長大婚那日,向世人說明這饕餮山的一切罪惡。可是若我此去饕餮樓,不敢保證自己能活着出來,但是大緻猜到他們要幹什麼。你知道什麼是‘溫霞浮雪’嗎?就是采集人腦加人血,采自聖嬰的‘浮雪’相傳功效更大,而配上‘溫霞’,就是你這樣的深入熔岩花海卻仍舊能不死的人的血,這兩樣若能合在一起,說是能起死回生也不為過。浮雪也是饕餮樓用來籠絡客人的手段。我聽探子所言,覺得這浮雪可能沒那麼簡單,或許它和天芙蕖一樣,可以霍亂心神,達到辛玥兒收攏人心的目的。”華璎看着虞槿,接着說道,“我知道,她讓我去必然有其目的。可是我不能坐以待斃,在揭露她所有的罪惡之前,我還不能死。舒兄隻需要在饕餮樓上演營救虞槿,幻化鳳身,讓她相信我已飛升就可以了。這樣我們都可以全身而退。在此之後,我會安排你們走,剩下的就交給我。”華璎說完看着虞槿,似乎是在詢問他的意見。
“若我們都走了,你呢?要知道,來參加婚禮的人或多或少都是與妖界有關的人。你别忘了,辛玥兒代表的不僅僅是她自己,她還是妖界的王後。即使别人相信你說的話,也不一定會站出來發聲,為了你這個不得寵的王子而得罪她,甚至整個妖界。”虞槿思慮的長遠,而這些華璎也曾想到過。隻不過,他沒有更好的方法了,而且他的身體也不能讓他再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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