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飛虎激動起身,“淩淩回來啦?”“爹,你這是怎麼了?才三天沒見女兒,你就這麼想我啦?”淩淩調皮地眨眨眼,沖着親爹沒大沒小取笑。淩飛虎彈了她個腦蹦子,扭頭拽着老二的手讓他坐到自己身邊,“快,快坐下。”淩淩歎為觀止,以前她沒嫁人的時候,親爹對相公百般刁難,看相公做什麼都不順眼。現在可倒好,他親親寶貝閨女站在他面前,他看不見,反而扯着他相公一通噓寒問暖。淩淩探手朝淩飛虎面前揮揮手,歪着頭沖他眨了眨眼,指着自己,“爹,你看看我?我在這兒呢?我才是你女兒。”淩飛虎扯着她坐下,“行了,都嫁人了,還這麼沒規矩。快點坐下吃飯吧。”說着,沖着院子道,“孫大姐,上菜吧。”淩淩這才從父親的聲音裡聽出一點關切,隻是嘴裡依舊不饒人,“我還以為爹忘了我呢。”淩飛虎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行啦,别總沒大沒小的。”淩淩壓下心中納悶,怎麼剛回門,就一直冷着她呀。這是什麼道理。難不成真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三人吃飯,淩飛虎對老二殷切備至,時不時就給老二夾菜。偶爾才會想起給親閨女碗裡夾一筷子。好在老二還知道照顧媳婦,時不時給她夾菜。吃完飯,老二借口去院裡消食,給父女倆獨處空間。淩淩闆着臉,故作生氣道,“爹,要不是我長得像娘,我都要以為相公才是你的親生兒子呢。”淩飛虎坐到椅子裡,重重歎了口氣,“你啊。還是那麼孩子氣。嫁了人,可不能像以前那樣嬌啦。嫁人前,爹怎麼寵你都行。可嫁了人,你就是人家娘子,要溫柔體貼。我待顧二郎好,他才能待你好啊。”淩淩的心像是被一汪水泡過,酸酸脹脹,她扯着他的袖子,頭輕輕靠在父親肩上,“爹,你放心,我過得很好。婆婆還允許我練劍呢。”“哦?當真?”淩飛虎之前說林雲舒脾氣好,其實隻是寬慰女兒的話。事實上,之前見過幾面,她身上的書卷氣曾讓他惶惶不安過。他的女兒雖不是大字不識一個的無知村婦,可也不是知書達理的大家小姐。性子又被他慣得有些嬌縱。生怕她嫁人後受盡委屈,淩飛虎這幾日吃也吃不下,睡也睡覺着。甚至對以前自己的所作所為後悔過。不該将女兒養得這樣嬌縱。不該為了考驗顧二郎就刻意為難他。……想得越多,他心中就越是懊悔。這三日生生把自己熬出幾十根白發。現在聽女兒說婆婆同意她使劍,淩飛虎一顆心放下大半,“你婆婆有沒有為難過你?”他心再粗,也會觀察。結了婚的男人要是夾在老娘和媳婦之間。而通常都是媳婦忍耐。畢竟親娘隻有一個,媳婦可以再娶。淩淩搖頭,“她沒為難我。她比我還忙呢。背醫書,曬她的草藥。得閑的時候,還要看賬本,根本沒時間管我。”淩飛虎懸着的心終于落回實處,他連連點頭,“這就好。”淩淩搖了搖他的胳膊,看了眼院子,“爹,我讓人送回來的那個小孩呢?他是誰啊?”淩飛虎站起來,點頭她的額頭,“讓你不要随便發善心。你可倒好,成親當日,竟送了個小孩回來。”“爹,咱又沒走镖。那小孩養得不差,以前肯定也是生在吃得飽穿得暖的人家。許是被人販子拐了,逃出來的。咱幫一幫也算是積了大德。你别這麼心狠嘛。”淩淩頗有些不認同。淩飛虎攤了攤手,“你全猜錯了。那小男孩不是人販子拐的。問他什麼話都不說。我問了好半天,才知道他父母雙亡。”淩淩擰着眉,“怎麼最近那麼多父母雙亡啊?”“還有誰啊?”淩飛虎奇了。淩淩最後一趟走镖就是護送柳月晨母女,自然認得她,在飯館意外碰到,還驚訝了好久,“前陣子,三弟不是一直待在京城嘛。原來他是照顧之前咱們護送的那對母女。她母親到了京城沒幾天就病故了。她也被親戚趕了出來。”淩飛虎也沒多想,“這種事就是湊巧了。”淩淩點頭表示贊同,“那這孩子怎麼辦?是送走還是留下來?”淩飛虎也正為難呢,“這來曆不明的孩子,我收下來總覺得心裡不踏實。要說把他攆走,又太冷血了。”淩淩給他出主意,“爹,你要是不放心,我讓我相公查查他的身份。遠得不說,就拿西風縣來講,最近父母雙亡的人家并不多。”“行。”淩飛虎點頭答應,又囑咐她,“咱們走镖最主要就是穩妥二字。能不惹事就不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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