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你找我有事?”
父親緊繃着面孔并不看她:“阿澈的事你聽說了嗎?”
“阿澈?”晏晏思忖着道:“他上個月調到獅灣去了,一直也沒跟我聯系過。”
“紹桢沒告訴你?”
晏晏見父親神色不好,更不敢提虞紹桢打過電話來她不肯接,隻是搖了搖頭,沒有作聲。
父親默然了一瞬,拍過來一份影印的文件:“你看看吧。”
晏晏一眼掃到上面的“密”字頭,大為詫異,以往父親總是告誡家中諸人不許碰他的公務函件,怎麼這時候卻把這樣的東西推給她看?
她一遲疑,父親已不耐煩了:“讓你看你就看。”
晏晏聽着父親的聲氣,更是驚懼。這些年,父親雖然很少有時間陪她,但卻也是有求必應,溫和客氣,從不會用這樣呵斥的口吻跟她說話。她趕忙依言去看那文件,卻是一份潛艇事故的通報。
她一行行看下去,越看越怕,手指不覺緊緊揪住了裙擺,附件上長長的名單,她不忍卒讀,卻又生怕錯過了什麼,直到“端木澈”三個字沖進眼簾,薄薄的三頁紙在她手中蓦地顫抖起來,她低低一聲驚呼:“爸爸?!”仿佛是想向父親求證這名字的真僞。
父親卻并沒有回應她的探求,反而愠意愈濃地看了看她,沉聲道:“阿澈去獅灣之前,跟紹桢在辦公室裡吵了一架,他們沒告訴你嗎?”
晏晏茫然搖頭,喉嚨裡像梗着一塊魚骨,堵得發疼,什麼也說不出來。她不能相信手裡這幾行鉛字是真的,最後一次和端木的情景活生生還在眼前,她連他窘迫時眉間的折痕都看得一清二楚……怎麼她就再也見不到他了嗎?怎麼就會呢?
她顧不得去思量父親為何這般問她,無聲無息滾落出來的眼淚也顧不得擦,她仿佛變成了兩個人,一個已然在傷心落淚,另一個卻仍驚詫着不肯相信:她真的就再也見不到他了嗎?
“這麼說,你不知道阿澈是怎麼去的獅灣?……你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吵架?”
父親的面容被淚水模糊掉了,她怔怔聽着,隻是搖頭。
溫志禹皺眉看着她,長歎了一聲,道:“是紹桢去駱老三那裡讨的人情,說阿澈在這裡跟他争女朋友,把人調到獅灣去的,你說你……”他搖搖頭,啧歎道:“阿澈家裡現還瞞着他爺爺,紹桢被他父親打得七葷八素,下不了床,先生也氣病了。這件事回頭給人知道了,你讓别人怎麼說你?”
晏晏費力地抹開眼淚,呆了似的望着父親,好一陣子才恍惚明白過來——原來在父親眼裡,不,恐怕在許多人眼裡,她突然就成了挑撥是非,流毒無窮的一碗禍水。
《别想你》63
chapter22鸾鏡鴛衾兩斷腸(3)
梗在她喉嚨裡的魚骨生了根。
她沒有百口莫辯的委屈,就算别人冤枉她又怎樣?和阿澈不可挽回的生命相比,她也許會承受的那一點鄙薄嫌惡算得了什麼?況且,她大概也并沒被冤枉。阿澈确是受了她的牽累,才被虞紹桢遷怒的。她把自己的事情搞得一團糟,卻讓最無辜的人來承擔後果。
阿澈才是被冤枉的。他沒做錯過任何事,甚至從來沒有對她表白過那些他們懷疑過的心迹。他隻是永遠站在她觸手可及的地方,沉默寡言,有求必應。
房間裡生硬的人造香氛讓她覺得反胃,父親幽沉的聲音仿佛隔得很遠:“這件事你自己知道,以後凡事都要懂得分寸,你現在年紀也不小了,不要再鬧出這種笑話!”
溫志禹說罷,似乎意猶未盡,蹙眉看了看這個他并不十分了解的女兒,一時也再尋不出什麼更恰當的教訓,隻得叮囑道:“我今天跟你說的話,你不要跟任何人講,哪怕是你母親,記住沒有?”
晏晏一怔,麻木中忽然覺得好笑,父親居然覺得她會同繼母談心,抑或是十幾年不曾謀面的那一個?
最親近的血緣反倒有最深重的隔閡。
“我知道。”她點點頭,姿态馴順,卻添了一句自己明知不妥卻莫名不肯咽下的話:“為了紹桢好嘛。”
父親“啪”地一聲合起了手上的文件夾:“難道不是為了你好?你一個女孩子……”他怒氣方熾,又搖搖頭壓了回去:“等你母親跟你講吧!回去上課。”
其實,她倒甯願他再氣憤地罵她兩句,很多孩子不愛被父母“教訓”,而她卻幾乎從不被“教訓”。
父親的回避,繼母的漠視,還有千裡之外音信杳然的母親,誰都不會“教訓”她。她好她壞,仿佛跟他們都沒有關系。她這樣一個女孩子,連闖禍都掀不起風浪,還是因為紹桢捅了婁子,順帶叫她被父親“教訓”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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