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老觀察了五六分鐘,始終不見有人從圍擋内出來,估計齊老和阿虎是兩敗俱傷了。他猶豫片刻,大膽現身朝圍擋走去,心裡還是舍不得保險箱内的鑽石,有機會必然試着帶走。他很快靠近圍擋的缺口,暫時沒有鑽入,側身偷眼觀察,先确定安全與否。
圍擋缺口的邊緣很鋒利,之前刮破了韓老的外套,差點傷及皮肉,此刻鑽回要格外小心。他仔細查看缺口的邊緣,盡量将鋒利缺口彎曲起來,方便快速通過。地下空間内部的槍聲已經停止了,雙方追逐情況不明,自己需要盡快撤離現場,防止遭遇對方,手無寸鐵難以對抗。
一支強光手電跌落在挖掘機旁,處于開啟狀态,光束照亮四周的漆黑,可以看到有人躺在不遠處掙紮,身份不明。韓老視線被挖掘機遮擋,看不到另外一人的位置,估計情況也差不多。他稍後鑽入圍擋内,彎腰撿起一塊碎石,目前手無寸鐵,隻能用此防身。
他彎腰繞過強光手電行進,盡量躲在黑暗中,高度戒備,逐漸靠近躺在地上真正的人影。他很快就認出躺在地上人是齊老,手中還握着一隻鳥頭型握把的霰彈,截短的槍口與管狀彈倉平齊,十分醒目。他當然清楚此槍是齊老的心愛之物,也是其當年叱咤風雲的利器,曾經用它幹掉了稱霸一時的東街十三少。
他随後看到的齊老的衣褲有明顯的碎裂,皮肉開裂,血肉模糊,不用猜也是手雷爆炸造成的。他見齊老還沒有死透,沒敢靠近,畢竟後者手中還握着霰彈槍。他馬上扔出手中得石塊,準确命中齊老的頭部,用上了金剛手的力道,當場打碎了顱骨,發出清晰的聲響。
垂死掙紮的齊老立時變成了瀕死抽搐,很快就沒了動靜,徹底死透。他好不容易從沉船内爬出,并偷襲阿虎得手,結果卻大意送了性命,也怨不得别人。韓老這才放心靠近齊老,彎腰想拿走他手中的霰彈槍,不料對方死了還緊握霰彈槍不放,難以奪走。
他不想浪費時間,果斷放棄拿霰彈槍,反正齊老已經死透,無需擔心。他不久撿起強光手電,打着四下探照,首先看到保險箱,還在原地,接着又發現躺在挖掘機後的阿虎。他快步走過去查看,阿虎的頭部被霰彈打成了爛番茄狀,早已經斷氣了。
他當即蹲身摘下阿虎的AKMS突擊步槍,又從戰術背心的彈匣包内抽出三個彈匣,塞入自己上衣口袋内備用。他對戰術背心并不熟悉,不知道可以快速穿脫,感覺從阿虎身上脫下來很麻煩,遂選擇放棄。他不敢在圍擋内停留,邊鋒不知去向,阿虎可能還有同伴,必須盡快離開地下空間、
他不久拖着保險箱從圍擋出口離開,暫時沒開強光手電,摸黑朝金屬旋梯的方向走去,AKMS突擊步槍斜跨胸前。保險箱的個頭雖然不大,但重量不輕,抱着行進相當吃力,拖拽而行更方便一些。他需要節省體力,等抵達金屬旋梯後,保險箱就不能拖拽了,必須抱着走上去。
韓老拖拽保險箱走過兩個水泥立柱,身後遠處突然響起手雷的爆炸聲,回音在巨大空間内久久回蕩不散。他馬上加快行進速度,手雷爆炸意味邊鋒等人追逐快結束了,無論誰活下來,對于自己都不利,現在一刻也不能停。他的體力消耗也不小,肋部的傷口雖包紮住,可無法止血,一直在流,發力就疼。
他沒有選擇,不到萬不得已,絕不丢棄保險箱,價值數億元的鑽石誰不動心。齊老和趙老都死了,這批鑽石就完全屬于他自己了,阿豪已經不可信任,另找買家需要時間,但不是問題。他身累心喜,拖着保險箱不斷前行,聲響很清晰,無法減弱。他大約走出上百米,身後卻傳水浪奔湧的聲響,潮濕水氣率先撲來,帶有明顯的海腥味。
他忍不住回頭望去,漆黑空間内暫時什麼也看不到,但能感受到無形的壓力,危險正在逼近。他轉身全速拖拽保險箱跑動,也顧不上肋部的疼痛了,先逃出地下空間再說。可是水浪的奔湧聲越來越近,速度相當快,遠非他跑動的速度可相比的。他沒有回頭,繼續拖拽保險箱很快,不久有水流襲來,打濕膝蓋以下的部位。
他稍後就淌水而行了,好在隻是沒過腳面,阻力并不大。可是水流上漲的速度相當快,他僅走出幾十米,水流就沒過了膝蓋,行進的阻力越來越大了。他仍不肯丢棄保險箱,繼續吃力地拖拽前行,現在還沒到最危險的時候。他果斷取出強光手電,打開四下探照,終于看到金屬旋梯就在幾十米外,遂全力行去。
水流仍在不斷上漲,不久便快沒過他的胸口了,呼吸困難。他現在可以浮起來遊動,當即将拖拽保險箱繩索綁在胸前,借助水流湧動前行。他肋部有傷,繩索不敢綁在腰間,避免傷勢加重。幾十米的距離他遊動了近一刻鐘,終于靠近金屬旋梯,人也累得幾乎虛脫了,雙手抓住金屬旋梯的護欄,打開喘息。
但他沒時間休息,水流已經沒過頭頂,很快就會超過繩索的長度,保險箱就會拽着他自己下沉,必須盡快登上旋梯。他在海邊長大,潛水是家常便飯,不久深吸一口氣,熟練潛入水下。強光手電不防水,很快就熄滅了,水下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到。他摸着繩索下潛,準确找到了保險箱,然後抱起來行進。
水下有浮力,保險箱很容易就被他抱起來,憑感覺靠近金屬旋梯,沿着階梯穩步上行。他一口氣憋盡時,人也露出了水面,張嘴大口喘息,保險箱放在階梯上。他剛喘了幾口氣,突然有子彈擊中了金屬旋梯,發出清晰的聲響。他沒聽到槍聲,顯然是安裝了消音器,同時也有水浪聲的幹擾,不知襲擊來自何方。他馬上遊離現場,再度潛入水下,防止繼續暴露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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