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前文。
且說在開封府内,包大人就接到宮裡邊中官送來的四帝仁宗批複過的褶子,在這道褶子裡頭,四帝仁宗就說,包卿,前者公主病愈,朕也體念上蒼恩德,本想大赦天下,但是包卿你這道褶子言明要按律誅殺一百八九十人,着實是殺氣太過,朕以為那李天翔固然罪不容誅,他在朝堂之中的黨羽也當按律伏誅,然則這些個地方官員,大可從寬處置,還望包卿會同刑部吏部,再行斟酌思之。
包大人一看,眉頭就是一皺,他知道,當今這位皇上确實寬厚仁德,但是此一百八十九人,勾搭連環,朋比為奸,所犯之罪人神共憤,豈能因為什麼上蒼恩德,就一并開脫他們的死罪呢,如此一來,那些個飽受貪官之禍的黎民百姓,又當怎講,真真是豈有此理?
包大人是越想越氣,當下喚來南俠展昭和翻江鼠蔣平,由此二人陪同先是前往當朝國丈文彥博的府邸,又帶着文彥博拜會南清宮,面見八王,言明此事。
八王趙德芳和樞密副使文彥博聽完了,雖然都認同包大人之理,但是也明白,當今天子向來如此,可怎麼辦呢,幾個人合計一番,就打算即刻進宮面聖。
書說簡短,當下,包大人沉沉着黑臉蛋子,在八王和文彥博這老二位的陪同之下,進了皇宮院,一問值班的中官,知道皇上此刻正在禦書房裡頭。
不由分說,仨人徑自來在禦書房,門上的人通禀之後,仁宗天子一聽,啊,包卿家來了,還帶着朕的王叔和國丈文彥博。仁宗心說,嘿嘿,這位包卿家這是帶了幫手,來在朕這禦書房,興師問罪來了。
咱們說過,在真實的曆史之中,這種事兒啊包拯可沒少幹,經常拽着四帝仁宗的袍袖,愣是不答應就不讓人家皇上走。
今兒個也一樣,皇上一看人都來了,不可不見,當下命包拯等三人見駕。
簡短解說,君臣之間見禮已畢,按着常規這種禦書房内,即使在皇上面前,臣子也有自個的座位,因此八王和文彥博也都各自落座。可包大人則不然,就見包大人滿臉的肅穆,緊接着推金山倒玉柱,撩衣服噗通雙膝跪倒,吾皇萬歲,老臣有奏。
哎,仁宗天子微微一搖頭,能不明白怎麼回事嗎,當時輕輕歎了口氣,包卿,你和刑部兵部的表奏,朕已看過。咝,隻是,朕還是以為此份奏章殺氣過重,于太祖皇帝的祖訓大有不合之處,因此,朕這才想讓你再加斟酌。
啊呀陛下,陛下您有所不知,當年老臣初入宮廷,蒙八王千歲寵信舉薦,得陛下青眼有加,不吝擢拔,委任老臣為一時的欽差,去往陳州放糧,一來代天巡狩,二來赈濟災民。陛下,那時節,老臣一路所見,哀鴻遍野,百姓易子而食,單是陳州一地,民不舉子者半數之多,(這句話咱們翻譯一下,就是說老百姓生了孩子,有一半就給扔掉或者殺掉了,實在是養不起),書接原文,陛下,當時當日,凄凄切切,不忍卒睹。到了今日,那戶部尚書李天翔之執掌我大宋國朝國庫錢糧,竟然中飽私囊,監守自盜,朝中結為朋黨,地方籠絡爪牙,上至當朝一品封疆大吏,下連州府地方七品縣令,無不殺人以立威,損公以肥私。陛下言說,上天有好生之德,臣全然體會。然則多年以來,地方民變時有發生,天災固然難免,人禍确是主因,勾結串通,偷工減料,一人飽足而天下疲敝,陛下,對此等贓官污吏,萬萬不可心懷慈悲啊陛下。
此時,樞密副使文彥博和八王千歲也從旁助威,陛下,臣等皆以為包相爺,言之有理。
仁宗天子聽得是眉頭緊皺,咝,诶呀,包卿,王叔,國丈,話是不錯,然則如此一來,斬殺百十來人,朕隻怕人心惶惶,朝野不甯啊,難道卿等就不能為大局着想嗎?
包大人聞聽,看來這皇上是油鹽不進,當時雙手一擡,摘下長翅帽,陛下,為政之道,首在去佞存賢,姑息足以養奸,此番所要懲治之人,皆為罪名昭彰之大奸巨霸,老臣以為,如此一來反而能革新朝局,贓官一去,賢臣方能前來呀陛下。
呃,包卿,這,朕并非不願廓清朝綱,隻是朕總覺得株連太廣。
陛下,事到如今,老臣不得不直言上奏,不孝之臣,鬼蜮其行,豺狼其性,蛇蠍其心,李天翔人人等上蒙天恩,下欺同僚,口蜜腹劍,陽奉陰違,畏其勢者,則觀望彷徨而不敢言,趨其勢者,則擁之而不肯言,倘若老臣再不言明,老臣再不争辯,則上負天恩,而愧疚其心,下負義理,而汗顔無地。此一百八十九人,不殺之足以正刑律,不誅之不足以顯公義,不戮之不足以彰天威,不斬之不足以報黎民。陛下,老臣耿耿此心,伏請聖鑒,吾皇萬歲萬萬歲。
與此同時,八王和國丈文彥博也各自起身,躬身見禮,吾皇聖明。
四帝仁宗被包大人啪啪啪,這一番慷慨陳詞給說的是,這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終于,是一咬牙,在龍書案後頭站起身形,啪一拍龍書案,好,包卿,那朕就準你所奏,诶,但願此後能重振朝綱,重整吏治,使我大宋天下安若磐石,朕之百姓能永享康甯。
一聽皇上終于松了口,仨人同時往上見禮:吾皇萬歲萬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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