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9:30,青工M如約與盛骥明來到鄧老師家。孫老師開門笑着将兩人引進入戶小客廳。青工M看見鄧老師與宣傳隊的小任師傅坐在長沙發上,鄧老師站起,上前幾步很客氣地和他倆打着招呼,小任師傅有些腼腆地朝青工M微笑着點點頭。
客廳不大,鄧老師安排青工M與成皿在桌旁的兩張太師椅上坐下,并要青工M坐在靠長沙發邊的椅子上。又把長沙發上坐着的小任推近青工M的一頭後,挨着小任坐下。站着的孫老師雙手無意識地搓着,笑咪咪的眼睛來回在青工M和小任的臉上轉,口裡輕念着:好…好…好!
鄧老師見孫老師的樣子好好笑,便也笑着說:好,好什麼好?快泡茶、拿糖果呀!孫老師仍笑咪咪地去隔壁房間拿出花生糖果,又從廚房端出幾杯茶。青工M忙說:謝謝!謝謝!就見孫老師問:聽說你們車間有個姓何的青工一早被警車帶走了。你知道是怎麼回事?
聽何雲被公安局一早帶走,青工M已經知道昨晚湖北青工被砍事件的真相,心想:這個何雲呀!這次是被“講義氣”三個字害慘了。他又自責自己,昨晚就怎麼沒意識到他會去替小杜報仇呢?就怎麼沒發現他身上還藏把刀呢?他心中輕歎一聲,便一五一十地從星期五食堂發生的糾紛開始,至葉縣體育場看電演何雲的蓄意攻擊為止,給孫老師講了個透徹……
說完何雲被公安帶走的緣由,青工M心中急着要清楚昨日同去幾人的情況,也想搞準确湖北青工小北被砍傷的具體受傷狀況,然後好去向黃書記彙報。便問鄧老師:"您今天叫我來有什麼事?","沒什麼别的事,就想了解一下你們三線宣傳隊排過什麼好節目,我們可不可以移植。廠領導要工會組織廠宣傳隊排一台節目…"。青工M等不及她說完,站起身:“鄧老師,對不起!我要去單身宿舍把小何的事情搞清一下,好向車間領導彙個報,三線宣傳隊節目的事,您問成皿,他是非常清楚的”。之後,與孫老師說聲:謝謝啦!便快步走出門外。身後傳來鄧老師對孫老師的埋怨聲:你這個姓孫的,怎麼非要提起這個話題?讨厭……
小任是廠工會任主席的女兒,膚色白淨、漂漂亮亮,上下班騎部很時髦的鳳凰18自行車,在廠裡很顯眼。青工M與她在廠宣傳隊時見面雖多,但從未有過正面接觸。今天在鄧老師家這種氛圍,莫非?……
青工M父親在長島市剛解放時,由于出身苦且為人熱情,做事踏實,曾擔任過省土産公司工會主席。但命運就是會捉弄人,一個共産黨需要的、對舊社會苦大仇深的大好人,被文化大革命的風暴羞辱的體無完膚。
一一莫非鄧老師想撮合我與任師付?青工M腦海中便産生了曾任省土産公司工會主席的自己的父親與現任湖東機械T工會主席的小任的父親,那不搭邊的影像重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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