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妄也沒多說什麼,“嗯”了一聲,起身上樓,眼皮略微耷拉着,看起來倒真的沒什麼精神的樣子。孟嬰甯也回了房間,洗了個澡敷着面膜出來,想去冰箱裡拿個酸奶出來喝,進了廚房打開冰箱拿了一盒草莓味道的,就這麼靠着冰箱門吸管戳進去,吸了兩口,安靜下來。她跑到廚房門口,撅着屁股往樓梯那邊兒瞅了瞅。閣樓上一片悄無聲息地安靜。孟嬰甯想了想,把酸奶放在台子上,跑回到廚房拉開冰箱門從裡面拿出來一盒牛奶,倒了一杯出來塞進微波爐裡,叮了一下以後想加點兒蜂蜜,結果手一抖,倒進去一大塊。她端着杯溫牛奶輕手輕腳地穿過客廳,走到走廊口的時候做賊心虛地往老孟和孟母卧室方向看了一眼,才小心翼翼地踮着腳尖上了閣樓。閣樓裡光線幽微,隻開了一盞小地燈,陳妄人沒在卧室裡。孟嬰甯端着牛奶杯站了一會兒,也沒聽見浴室裡有水聲什麼的。她走到床邊,把牛奶放在床頭櫃上,正要走,轉身的同時嘩啦一聲響,洗手間門被拉開,陳妄人走出來。他老老實實地穿着孟母給他找的睡衣,淺灰色的柔軟棉質料子,顯得他看起來意外地非常居家。和本人氣質很不相符,但又奇異地不怎麼矛盾。孟嬰甯很新奇地上上下下看着他:“你這不是也精緻起來了嗎?”“在你家我還能光着睡?”陳妄擡手抓下腦袋上頂着的毛巾丢到旁邊椅子上,擡眼,“怎麼上來了。”“給你送杯牛奶,”孟嬰甯側身往後指了指,“加了點蜂蜜,都是能解酒的,你不是說你稍微有點兒暈嗎,喝了能睡得舒服一些。”陳妄側頭,看了一眼床頭櫃上放着的那杯奶。“诶,你現在喝吧,喝完我杯子直接拿下去了。”孟嬰甯說。陳妄沒說話,走過去俯身端起來,咕咚咕咚幾口喝了,他仰着頭,頸線拉長,喉結的滑動鮮明而突出。孟嬰甯看着他喝完了,她剛剛蜂蜜放太多了,就随口問了一句:“甜嗎?是不是有點兒齁了啊?”陳妄沒回答,端着杯子走過來。孟嬰甯擡手去接。陳妄沒給她,一手拿着杯子,另一隻手穿過她還有些潮濕的發絲,扣着後腦往上壓了壓。孟嬰甯被迫仰起頭。陳妄俯身吻上去。男人的舌尖帶着牙膏的薄荷味。奶香。還有蜂蜜的甜。幾種味道被他攪開,混合在一起,然後在她的唇齒間均勻地塗抹開。良久,陳妄放開她,垂眸看着她紅腫的唇瓣,低聲回答她剛剛的問題:“沒這個甜。”臉上的面膜液還沒幹透,有點兒黏,好像還沾了一點點在陳妄臉上。唇齒間還留着些微薄荷味兒,混着甜滋滋的牛奶,還有點兒草莓酸奶的清香。畢竟也确實喝了不少,吐息間帶着淡淡的,幾不可查的酒氣。孟嬰甯還是第一次感受這種,這麼多種食物的味道混合在一起的吻。房間門隻虛掩着帶上的,沒關,即使知道孟母和老孟兩個人沒人會在這個時間上樓到陳妄房間裡來,孟嬰甯還是沒由來地有些緊張。大概也是因為這種緊張,導緻了感官和神經好像比平時更敏銳一些。陳妄的舌頭和嘴唇好像更軟?動作卻非常強勢……孟嬰甯在反應過來以後第一時間跑到門口,關上了房門,猶豫了一下,不知道出于什麼心态,又落了鎖。鎖完跑回來,擡手捂住嘴,聲音從指縫裡壓低了小聲溢出來:“哎,你這人突然幹什麼呢……”“得提前打個報告?”陳妄說。房門一鎖,孟嬰甯頓時就有安全感了,又忍不住想皮一下:“爸媽還在樓下呢。”孟嬰甯倒退了好幾步,看着他憂傷地說:“哥哥,我們可是沒有血緣關系的親兄妹啊,我們不可以這個樣子的。”“……”陳妄一下子有點兒沒反應過來。頓了頓,他嗤笑了聲:“神經。”孟嬰甯久違地有點兒上頭,也不在乎陳妄配不配合,自顧自地進入了角色:“你不懂,我們這樣是不對的,咱們這種感情是不能被世俗接受的,你不能,不能……”嘴皮子太快,孟嬰甯腦子裡一時間詞兒有點接不上,就沒說完。陳妄反而非常有耐心地問:“不能什麼?”孟嬰甯認真想了想,說:“不能親我?”陳妄瞅了她兩秒,長臂一伸,勾着她後頸把人扯回來,孟嬰甯往前趔趄了兩步,一腦袋紮進他懷裡,堪堪穩住。她撞上來的一瞬間,陳妄沒有别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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