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哎喲!&rdo;李骥興奮地道,&ldo;我大哥回來了!&rdo;說着,拔腿就往裡去,走了幾步,這才覺得自己有些忘乎所以,又忙轉過身來,對李麟等人道:&ldo;我去看看我大哥,要不你們先回去歇了吧……&rdo;李麟也有些日子沒有看見李謙。或者是怕兄弟生罅,李長青并沒有告訴他,李謙曾經寫信明确地反對他和高妙容的婚事,而是把李謙的意思當成是自己的意思告訴了李麟。李麟想到自己馬上也要成親了,而且要娶的人還是高妙容,他無論如何也應該找個機會和李謙說說體己話才好。他攬了李骥的肩膀,笑道:&ldo;我也和你一道去看看!我還準備親自給阿謙下喜帖呢!&rdo;李骥不好拒絕。鄭從等人見狀也紛紛表示想一起進去和李謙打個招呼。李骥獨木難支,隻好帶着他們,浩浩蕩蕩地進了後院。李謙正如冰河所說,隻在李麟幾個前一腳進門。所以李骥他們趕過去的時候,李謙正好進上院。李麟就看見姜憲梳了美豔墜馬髻,戴着精緻的金飾,穿了件大紅色繡金絲鳳尾圍花的通袖襖,歡笑着像隻蝴蝶似的從上房蹁跹而至,投入了李謙的懷抱。李謙歡暢地笑着,緊緊地把姜憲抱在了懷裡。李骥幾個人看得眼都直了,又想到了非禮勿視,忙垂下了眼簾,臉頓時紅得像塊紅布。隻有李麟,心中一震。原來私底下,嘉南郡主在李謙的面前,是這樣的啊!像個天真無邪的小姑娘,看見李謙就高興起來。難怪李謙會喜歡嘉南郡主。李麟想起自己家來好不容易盼到李謙回來的姜憲笑眯眯地坐在桌子前,看着李謙大口大口地吃面。因為回來的太晚,吃了米飯怕積食,她特意吩咐廚房做了紅燒rou臊子的面條。李謙果然很喜歡吃。&ldo;要不要喝口湯!&rdo;李謙看姜憲看得心裡熱呼呼的,擡頭笑望着她。&ldo;不要!&rdo;姜憲的眼睛笑成月牙兒,&ldo;小常大夫不讓我晚上吃東西。&rdo;之前常忍冬笑話過她,常忍冬的族兄來了之後,姜憲就特别喜歡喊常忍冬&ldo;小常大夫&rdo;。李謙眯了眼睛笑。他有快兩個月沒有看見姜憲,很想和她說話,忍了又忍,最終還是沒能忍住,擦了擦嘴,道:&ldo;常大夫說回來開藥鋪、收學徒的,事情辦得怎樣了?&rdo;姜憲也好想和李謙說話,把&ldo;食不言,寐不語&rdo;的庭訓早抛到腦後去了,低聲笑着把這些日子發生的事一一告訴李謙。李謙一面吃面,一面聽姜憲說着,這才知道李麟把李冬至送了過來,人還沒有走。他不由皺了皺眉。姜憲就有點後悔,道:&ldo;早知道你不高興,就應該等你吃飽了再說的。難怪老祖宗們要我們吃飯的時候不準說話,的确會影響食欲。&rdo;李謙哈哈地笑,湊到姜憲的身邊低聲道:&ldo;可我看見你就高興,豈不是也能多吃一碗!&rdo;&ldo;去你的!&rdo;姜憲用手肘拐着李謙。屋裡還有服侍的丫鬟媳婦子,李謙不想讓姜憲沒臉,也就順勢坐直了身子,把剩下來的面條和佐菜都吃了,放下了筷子。百結和幾個小丫鬟忙上前收拾,姜憲吩咐印采打了水進來服侍李謙梳洗。李謙的眼睛卻一刻也不離姜憲,拉了她的手道:&ldo;你就坐在門口,我們說說話。&rdo;姜憲抿了嘴笑,就坐在洗漱室門口和李謙說着家長裡短:&ldo;……我聽雲林說,公公寫了折子,想讓李麟在山西總兵府任個遊擊将軍之類的,要是聖旨下來,家裡豈不又多了位李大人?到時候你們準備怎麼稱呼……滿屋的李大人?&rdo;等李骥大些了,她還準備給李骥讨個恩蔭,封個官。她想到那時候的情景,咯咯笑了起來。&ldo;真是頑皮!&rdo;李謙喃喃地道,有些哭笑不得,索性轉移了話題,問姜憲:&ldo;聽說何家的表妹過些日子也要下聘了?何大舅太太這個人還不錯,到時候你記得送份賀禮過去。&rdo;姜憲點頭,示意身邊服侍的情客記下來,道:&ldo;李麟下聘的日子和何家表妹是前後腳,那我們就送一樣的賀禮過去好了。&rdo;但她會私底下貼份賀禮送給何瞳娘的。&ldo;不用!&rdo;李謙聲音有些冷硬,道,&ldo;下聘是看娘家的熱鬧,何家表妹那邊多送一些,算是我們做哥嫂的給她做面子,堂兄這邊,我們是婆家的親威,犯不着給新媳婦的娘家人做面子,禮到就行了。&rdo;李謙這是惱上李麟了?!不過,這個結果是姜憲樂于見到的。她有些幸災樂禍地在心裡暗笑,慡快地應下了。之後兩人又說了會西安城過年時的事,知道姜憲處處打點的周到,還因為李謙的緣故去參加幾次春宴,梳洗好了的李謙很是感激,拉了姜憲手道:&ldo;我盡量早點調回來,免得你再幫我做這些事。&rdo;姜憲卻覺得有點好玩,笑道:&ldo;反正是打發時間,你不在的時候,我也有個事做。&rdo;兩人高高興興地說了半天的話,這才去了内室。寬大的八步填漆c黃上,隻鋪了一c黃被子。李謙的嘴角就抑制不住地翹了起來。可想到姜憲的臉薄,他又強行地把那一點點弧度壓了下去,風輕雲淡地說了聲&ldo;不早了&rdo;,率先上了c黃。姜憲松了口氣,有點發熱的臉終于恢複了原來的溫度,笑着禦了妝,上了c黃。百結和情客輕手輕腳地放下了帳子,把牆角宮燈的燈芯熄了兩根,隻留豆大的一點燈火,昏昏黃黃地照在屋裡,彌漫着溫馨的味道。李謙翻身把姜憲抱在了懷裡,心裡像把火在燒。姜憲不由掙紮了兩下,道了聲:&ldo;你抱這麼緊做什麼?我都快喘不過氣來了!&rdo;&ldo;乖!&rdo;李謙悶聲地道,低下頭來埋在姜憲頸脖間深深地吸了幾口氣。不知名的雅香混合着姜憲身上的熱量熏出讓他熱血沸騰的味道來,讓他覺得抱也不是,不抱又舍不得,恨不得時光就此停留下來,讓他有能永遠這樣抱着懷裡的這個可人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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