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遠李有為伸出手——
“李記……”沈濤他們擁來,争先恐後和李有為握手,個個神情激動,聲音都有些哽咽。
看着昔日的老部下淪落在這荒涼的深山裡,李有為百感交集,眼睛濕潤了。
唏噓一陣,大家平靜下來,都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李有為,看着昔日的老領導。
李有為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沖大家笑笑:“走,進去轉轉。”
大家進了生活基地,李有為對這裡很熟悉,不用他們引導,自顧走着,大家跟在他身後。
半天,李有為走到了養豬場,站住看了半天,轉頭看着喬梁:“當初你在這裡幹活是吧?”
喬梁點點頭。
李有為目光沉沉地看着遠處,沉默片刻,緩緩道:“我親自創辦的生活基地和養豬場,沒想到卻成了你們的發配勞改之地,這是不是很可悲可笑,很滑稽呢?”
大家默然無語。
李有為又道:“或許這是輪回,在你們之前,司勝傑他們,不也是被我發配來的嗎?之前是司勝傑,現在輪到了你們,這是不是我留給你們的報應呢?”
大家面面相觑,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李有為歎了口氣:“走,去辦公室聊聊。”
“李記,辦公室太冷,還是去我們宿舍吧,我一早把炕燒得很熱。”沈濤道。
“也好,我們坐在熱炕喝茶聊天。”
大家去了宿舍,一進門感到了哄哄的熱氣,一張大炕收拾地很幹淨,面放着四方桌,桌子擺好了茶具。
大家盤腿坐在熱炕,雖然外面寒氣逼人,但室内卻暖意融融。
“李記,喝會茶,午我們吃全羊。”沈濤道,“聽說你要來,我們都激動壞了,一早起來殺了一隻羊,正在烀着,等你來吃呢。”
李有為笑笑:“你們這些做經營管理的好手,現在都會種菜養豬殺羊了,成多面手了。”
沈濤他們笑起來,笑得有些苦澀。
李有為喝了幾口茶,放下茶杯道:“昨晚我在三江,聽喬梁說了你們的情況,今天來看看你們,知道你們在這裡受苦了,都是受了我的牽連啊。”
說着李有為歎了口氣,神情裡帶着深深的歉疚。
沈濤他們互相看了一眼,然後沈濤道:“李記,你可不要這麼說,我們和喬主任一樣,都是你一手栽培起來的,今天我們到了這步田地,也未必一定是受了你的牽連,而是我們自願的。”
“這話怎麼說?”李有為看着他們。
沈濤道:“你出事後,總主持報社工作,挨個找你以前栽培的老部下談話,說隻要我們悔過自新,向他表示忠心,他可以既往不咎,我們可以繼續在原來的崗位做下去。
在總的軟硬兼施下,有的人妥協了,如财務心主任郭強,他現在已經死心塌地投靠了總。可我們三個卻不肯放棄自己的底線和原則,既不悔過,也不向總表忠心。總最後火了,于是我們被發配到了這裡。”
喬梁暗暗贊賞,李有為到底沒有白栽培他們一場,夠意思。
李有為點點頭:“你們的做法讓我感動,感謝你們對我李有為的赤誠之心,但郭強的做法卻也無可厚非,在明知胳膊抗不過大腿的情況下,做出對自己最有利的選擇,倒也是明知之舉,我并無任何責備他之意。今天我來這裡,除了看你們,還有一個意思……”
說到這裡,李有為停下來,端起茶杯喝水。
沈濤他們都看着李有為。
李有為放下茶杯接着道:“你們想必知道,我現在正泰集團任總裁,我能到正泰集團開始新生活,一要感謝喬梁的牽線搭橋,二要感謝正泰集團方董事長的垂青,而方董事長和喬梁是大學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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