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至正院,楚止水攜着姜予辭一道坐下,又吩咐人上了茶,随後就随意地同她扯些閑話。
靛藍衣裳的侍女端上茶來,她剛剛才走得稍近一些,姜予辭便聞得茶香撲鼻。
她端起那描着如黛遠山的白瓷茶盞。大約是剛剛煮上來還有些燙,茶盞上方還萦繞着一抹白煙。茶盞裡頭的茶湯呈一種漂亮的橙紅色,幹淨透亮,半點兒殘渣葉梗也沒有。姜予辭輕輕抿了一口茶水,原本自然垂下的眼簾忽地擡了起來,透過袅袅霧氣,不經意間就看到了院門口守着的那個護衛。
身姿挺拔,鼻梁高挺,生得一副眉清目秀的模樣。
正是楚止水身邊最得力的護衛江澈。
姜予辭的瞳孔微微一擴。
楚止水大約也看見了外頭的情形,原本還在同她閑聊,這會兒到了嘴邊的話卻是頓了一頓,轉而提起了另一件事:“聽說前幾日妹妹同秦王入了宮?”
難怪。
姜予辭眼中浮現出些許明了之色。
她還以為楚止水改性子了,原來在這兒等着呢。
不過目前看來,她倒的确是沒有後來那般直接和幹脆了。不論如何,如今的她在燕尋面前,多少還是煞費苦心地端着那麼一點的。
姜予辭放下茶盞,輕輕笑了一下,溫和柔婉,眼裡卻是光彩熠熠。楚止水看在眼裡,不自覺地就皺了皺眉頭,移開了視線——這眼神,她怎麼瞧着有這麼幾分挑釁?
便隻聽身側美人柔柔道:“是啊,那日同王爺入了宮去拜見皇祖母和父皇母後。說來也巧,臨出宮前,還碰上了豫王呢。”
可不就是挑釁?
夢裡她對楚止水的磋磨無力反抗,不過是因為二人地位懸殊。可如今二人地位已是平起平坐,甚至姜予辭還隐隐壓了楚止水一頭——她畢竟可是大國南紹送來和親的公主。
在發覺楚止水似乎又一次對她起了戒心之後,想起夢中的場景,姜予辭不由得就起了興緻,小小地給這位豫王妃添了添堵。
楚止水自然也聽出了姜予辭話語中的挑釁。
不,甚至不需要聽,姜予辭的表情就足以說明了。
她注視着身側的這位秦王妃。她正半側着身子對着自己,唇邊含笑,睫羽低垂,似是被方才的話勾起了幾分羞意,正掩飾性地看着并沒有什麼特别之處的紅木桌案。從楚止水的角度看去,恰好可以瞧見日頭映在那兩丸黑水銀一般的眸子裡,折射出流光溢彩的絢爛。
她的視線轉向姜予辭搭在膝上的手——即便坐了好一會兒了,她依舊坐得身姿筆挺,裙上半分褶皺也沒有,粉白窄袖裡露出的那雙手,白皙纖長而指甲圓潤微粉,通身的氣派模樣,一看就是嬌養出來的大家閨秀。
楚止水心裡不由得浮上一陣怒意。
當真是個尤物呢。又有從前豫王沒怎麼見過的富貴氣度,和那些尋常的路邊野花完全不一樣。難怪、難怪初見豫王,就迷得他暈頭轉向!實在是……狐媚!
再聯想到燕尋的小厮說的姜予辭對燕尋那有些久的凝視,楚止水的怒氣不由更甚。
她的眼神一冷。
-
花枝搖影,清風送暖。畢竟是前朝的世家宅院,豫王府的書房外向來有着極佳的景緻。
燕華和燕尋一道坐在外間的太師椅上,沉默地喝茶。
不過燕尋是沉默,燕華看着卻明顯要比他逍遙自在得多。這會兒他一手捧着茶盞,整個人懶洋洋地倚坐在太師椅裡,饒有興緻地打量着外頭錯落的風景,似是在琢磨着其中的韻趣。
一杯茶水說多也不多,說少也不少。燕尋來來回回地端起茶盞又放下,次次都隻敢抿上一點,即便如此,茶盞還是空了大半。眼見着燕華手裡那杯茶都已經不再冒熱氣了,可他仿佛還半點兒也不着急,興緻勃勃地研究着外頭的花草樹木的模樣,燕尋終于忍不住開口了:“三弟啊……”
燕華漫不經心地把眼神轉移到他身上:“怎麼了,二哥?”
燕尋頓了一頓,糾結了一番措辭:“三弟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原先燕華一大早就跑到豫王府來,他還以為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同他商談。不想這人在這兒坐了半天,卻是一言不發,自顧自地看着風景,弄得燕尋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燕華究竟是幹嘛來了?
燕華微微勾了勾唇角,一雙瑞鳳眼本就是眼尾微微上挑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如今真的笑了,便顯得愈發驚豔——燕尋瞧在眼裡,不由得暗自嫌惡地皺了皺眉,這一雙遺傳了元後的眼生在女子臉上是十足十的風流神采,生在男子面上,叫燕尋看來,未免過分媚了些。卻聽得燕華理直氣壯道:“沒什麼事兒啊。不過是陪我家王妃來的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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