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寒的夜色,鬼氣森森。滾滾的煙塵,硝煙彌漫。猩紅的雙目,刺破夜的黑暗,箭矢一般直逼文揚射來。
頃刻間,詭異的猩紅幻化作了六道,黝黑的腰身炫起了滔天的烈焰,烈焰的映襯下,一隻三首蛇尾獠牙猙獰的黑犬呼嘯而來。
“怕是見鬼了!這玩意兒不是刻耳柏洛斯嗎,古希臘的地獄守門犬,怎麼會出現在中洲大地!?”文揚罵道。
“呸!難道神話照進現實了?這玩意兒是神話故事中才有的東西,怎麼自己還當真了。”
神話也好,傳說也罷,烈焰飛揚的三頭惡犬如假包換地向文揚撲來,那分管過去、現在和未來的三個腦袋一個比一個瘆人,那三雙猩紅的眼睛更是噴射出盈天的惡意和徹骨的仇恨。
“如果被咬上一口,那是魂歸過去,還是駐足現在,亦或靈歸未來?”文揚嘴角咧了一下,為自己現在竟然還有這樣的閑心思惡趣味而感到無語。眼下最當緊的是要找一個趁手的武器保命,赤手空拳絕對沒有一絲一毫的勝算。
眼角的餘光中,坍塌的土地廟裡銀光乍現。
文揚眼疾手快,矮身從斷瓦殘垣中抽出一把幽光閃爍的利劍。這寶劍,長短一米二左右,劍身三指寬,流光溢彩,水紋蕩漾,蕩漾的漣漪間,流動着一些不明所以的文字或符号。這寶劍貌似青銅打造,揮舞起來卻沒有任何分量。
眨眼間,刻耳柏洛斯騰空而起,直撲文揚的咽喉。文揚一個箭步跳到馬路中央,躲開這一擊。
“呲”的一聲,擦身而過的瞬間,惡犬的蛇尾瞬間咬住文揚的褲腳,撕下長長的一條。惡犬的口涎滴落在地,地面竟然嘶嘶作響,仿佛開水澆在了通紅的烙鐵之上。文揚驚魂未定,,刻耳柏洛斯毛發根根倒立,确切來說,那根本不是毛發,乃是嘶嘶作響的滿身細蛇。瞥見那密密麻麻的蛇群嗚嗚泱泱,文揚心驚膽寒,胃裡一陣翻騰。
刻耳柏洛斯四蹄着地,掉頭再次撲将而來。
最吊詭的是,一百八十度原地調頭,竟然是勻速直線運動一般,速度不曾有分毫波瀾。怕是隻有飛碟和水滴才能做到這一點,不過現在不是探究原因的時機。
文揚一躍而起,右手擎劍,力劈華山向刻耳柏洛斯的腦袋砍去。
文揚暗自驚奇,雖然自己素來身手敏捷,但這般的反應速度和力道卻是做夢也不可企及,而且,寶劍自身仿佛有自主意識的生命體一般,劍起,速度加快,力道加重,這力道猶泰山壓頂,絕對是寶劍自身的加成。
破空之聲響起,刻耳柏洛斯偏過腦袋,但猶躲閃不及,左邊的腦袋遭了重重一擊。
“砰!”,一道銀光,一聲巨響,一股氣浪。
接觸的瞬間,刻耳柏洛斯化作一團沖天的銀光,排山倒海的氣浪向文揚撲來。文揚手中的寶劍也在刹那間化作一枚青銅盾牌,擋在面前。
氣浪聲震雲霄,所到之處,片瓦不存,整個中洲村落瞬間被夷為平地,土地廟的殘軀,更是被秋風掃落葉一般碾作齑粉。文揚也如出膛的子彈一般,一條弧線彈射出去。
縱然有盾牌護身,文揚也是被震得七葷八素暈頭轉向。
腦袋瓜子猶然嗡嗡作響,渾身也如被子彈頭列車碾過一般,他索性任由自己四仰八叉仰面朝天地癱在地上,大口喘着氣。
半響,塵埃落定,文揚轉過頭,右邊的黃土地一覽無餘,草木房舍消失殆盡,黃土地恢複了本來的面目。他又轉了轉不甚清醒的腦袋,向左邊望去。夜色中,一塊青色碑石屹立不倒,“文長青、木寒梅”的字樣隐隐映入眼簾。
文揚扶着父母的墓碑,緩緩站起身。一切來得太快,令人難以置信,陣陣暖意卻湧上他的心間。曾經的老屋已經灰飛煙滅,周圍的大地一馬平川。
“刻耳柏洛斯去哪裡了?化作盾牌的青銅又是何方神物?短兵相接之時,兩者又是怎麼觸發了這場驚天爆炸?接下來又會怎樣?”文揚感到太陽穴青筋暴跳,陣陣頭痛。
此時,他才注意到全身皮膚麻麻酥酥,刺痛陣陣,頭皮也是刺癢發麻,輕微的噼啪聲在耳畔響個不停,電光火花乍現,條條銀蛇一般舔舐着幽幽的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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