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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魔眼（第1頁）
刻苦用功十餘載，回眸卻是一場空。
萬念俱灰，無法釋懷，無法平複。無數個月月夜夜，輾轉悱恻，夜不成眠。
以及，夤夜幾度夢回的驚醒！
……
天語癸睜開雙眼，皎潔的月光悄悄鑽入，照亮了他的臉龐，眼角處閃爍着斑斑點點苦澀的淚光。
他的眼袋泛起幾分紅腫，腦袋沉如千斤。他掙紮起身，感到口幹舌燥，如同一片沙漠，急需水的滋潤。
掀起被褥，挪動起身，來到桌前，抓起那個有些鏽迹的鐵皮水壺，卻是意外的輕巧，内部空空如也，心中的落寞油然而生。
悄無聲息地推開房門，發出一陣細微的“咯吱”聲，天語癸的動作輕若蚊呐，似晚風一陣輕輕拂過。
廳内，天語茹蜷縮在幾張木闆鋪起的木闆架上，嬌豔的臉蛋上睡意正濃，像一隻頑皮的小貓，安靜地沉睡在夢鄉。呼吸如棉毛般輕盈，讓人不忍打破這份甯靜。
木屋破敗，僅有一個住人的房間。天語癸的原意是讓她睡在房間裡，自己睡在外面。可卻并未得到她的同意，幾番推搪下來，終是天語癸拗不過她。
天語癸輕步上前，為她蓋好被褥。離得近了，也能更清晰看到她俏臉上的單純與純真，心中的愧疚感徐徐生起。或許你跟着我，不是最好的選擇…
行到屋外，在古井旁打上一桶清水，舀起一瓢，一飲而盡。清涼與甘甜穿過喉嚨，直達腹中，滋潤的幹涸的沙漠，重新煥發生機。
痛快！
晚風徐徐，木桶中水波蕩漾。天語癸注視着水中的月亮倒影，月光粼粼，缥缥缈缈，讓他的思緒逐漸遊離，不由地回憶起曾經種種，眼底深處閃過一抹傷感。
仿佛有兩隻無形的大手，将雲霧輕輕撥開，露出圓如銀盤的玉輪。那皎潔的月光，給人一種攝心勾魂的錯覺。
恍惚間，水中倒影染成血色，緊跟一股強烈的刺痛直沖天靈。天語癸感到頭痛欲裂，仿佛整個世界都在毫無規律地天旋地轉。
這是怎麼回事？
重心不穩，仰躺在地。整片夜空都是鮮紅的，尤其那輪明月，紅得刺目，紅得瘆人。
“二少爺，二少爺你怎麼了…”屋外的嚎叫與跌撞，驚醒了熟睡的天語茹。
這種感覺，就像是身陷泥潭，無法動彈，無法言語，越陷越深，越陷越深…
直到，他的痕迹被徹底抹除…
翌日。
“…我會讓競技賽場成為你們的下一個落日峽谷！”
砰——
我這是怎麼了？為什麼那麼多血？他們在…叫什麼…？
意識不斷下沉，下沉…
驚醒！
“二少爺，你總算是醒了！都怪我忘了備水，讓你半夜起身染了風寒，昏迷了過去。”少女靜坐床前，臉頰上滿是淚痕，語氣也帶着哭腔。
“我…沒事…”字句艱難地從咬緊的唇齒間擠出。
嘴裡說着沒事，可他的腦袋，卻是傳來陣陣刺痛，仿佛被無數針紮。他掙紮着想要起身，隻覺渾身上下酸楚陣陣，仿佛剛剛經曆一場生死大戰。
“你現在這樣，完全不像是沒事的樣子啊，要不我還是去請大夫吧？”天語茹心急如焚，手腳慌亂得無處安放。
輕輕揉了揉太陽穴，天語癸這才感覺刺痛隐隐消退，“我真沒事，而且我們哪還有餘銀請大夫？”
“要不我去請二小姐幫忙？”
“不，不可驚擾她。”急切之餘，天語癸擡起頭來。
他的右眼，鮮紅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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