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個人坐在安靜的客廳裡,想着這幾年裡自己和方仲意的事情,隻覺得渾身發冷,内外俱累。
趕回劇組的鄧廷歌也在想羅恒秋的事情。
接到淩巧雲的電話之後羅恒秋就沒怎麼說話了。鄧廷歌也不知如何開口,好像這一通鈴聲将兩個人之間從來沒有明說的憂患都勾了起來。
鄧廷歌的家庭很簡單:一對夫妻,一個孩子。高中時他就跟羅恒秋說過了。但羅恒秋的家庭情況,鄧廷歌卻是最近才有意識地去查找的:父親已經離世,母親身體還健康,活躍在大學課堂上,另外,他還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姐姐。
羅恒秋父親打拼出來的華天傳媒,在羅恒秋沒有回來之前,一直都是他的姐姐羅瓊在打理。對于這位按照父親遺囑而接管了華天傳媒的弟弟,羅瓊應當是不服氣的。但在外人看來,姐弟倆也算和氣,并沒有什麼特别出格的八卦。
鄧廷歌卻在想,之前羅恒秋說過華天傳媒裡不少股東對他并不服氣,現在想來,他們應當是站在羅瓊那邊的。他又不由得開始憂慮:被監聽的電話和攔截的短信,是否是羅瓊為了扳倒自己弟弟而在暗地裡搞的手腳?
他對這些事情沒有概念,卻因為在電影裡看多了,莫名有了些警惕。車子搖搖晃晃,鄧廷歌很快又自嘲地笑了出來:這些事情,羅恒秋應該一早就想到了。
跟羅恒秋提出“我們坐實吧”的那一刻,鄧廷歌是一點都沒有想到怎麼跟家裡說清楚的。現在兩個人在一起,彼此都想在試探這段關系是否可以牢靠地走下去。鄧廷歌看着窗外白雲青山,很憂傷地想,如果有一天自己跟師兄真的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分開了,自己還可能喜歡上别的男人麼?
他覺得不可能的了。學校裡、系裡長得和羅恒秋那般好看的人不在少數,可他三年多來沒有一次動過心。能讓他産生“想跟他坐在一起”“想碰他的手”甚至是親吻欲望的,隻有羅恒秋一個。所以在那一天到來的時候,是誰先會放棄呢?
鄧廷歌說不清楚。但他隐約覺得,羅恒秋這樣的條件,能選擇的人太多了,而他卻隻可能喜歡師兄一個人。
倚靠在靠背上,鄧廷歌一會兒露出模糊的笑容,一會兒又擰着眉頭。他好像有點明白談戀愛的滋味了:幸福和不安接踵而至。
回到劇組之後鄧廷歌立刻開始為今晚的夜戲做準備。他洗了澡出來,看到嚴斐正好回來,手裡拿着兩盒飯。
兩人匆匆吃完飯,步行到拍攝地點去化妝。
燈光已經打亮了,明晃晃地照在廣場上。工作人員在跑來跑去地安放道具和軌道,副導演站在石凳上,聲嘶力竭地跟群演說明一會兒的劇情。因為是鄉鎮,所以劇組直接從周圍王記五金店、三姑雞飯和美好人生發廊裡找人。反正閑來無事,吃飽飯的人都很樂意上一上鏡頭,換幾十塊錢零花。
“哎,對了。”嚴斐突然開口,“你一會兒記得真打啊。”
鄧廷歌:“真打了啊。”
嚴斐:“打打打,我不怕。”
他英俊的臉龐上露出大度的笑。鄧廷歌活動活動手腕作勢要打,兩人笑了一陣。
這個晚上要拍攝的内容是久遠和朱白華的沖突。在廣場中央,因為群衆舉報而被揪出來的久遠打了朱白華一拳。這一拳是久遠主動揮上去的。楊春霞已經被反綁雙手抓了起來,他站在人群中,看到朱白華一臉震驚地沖過來。
久遠知道朱白華會說什麼,不過是“他沒有問題”“我可以保證”之類的話。
說實在的,朱白華可能是他們那幫人之中,最幼稚也最天真的一個。他仍舊相信着一切事實可以通過辯論和說明來澄清。那一刻久遠突然害怕起來:這樣的朱白華如果也被扣上一個大帽子抓起來折磨,他肯定是撐不過去的。
他回頭看着自己的未婚妻。楊春霞也看到了朱白華,同樣驚恐萬分地盯着他。
于是在朱白華沖過來,拉着帶紅袖章的年輕小兵們正準備說話的時候,久遠突然沖上去給了他一拳。
“是不是你舉報我!”他把朱白華踹倒在地上,按住他又要打,“我知道你憎我!我知道!”
穿着制服的年輕人連忙往他臉上和胸前捶了幾下,把他拽離。
久遠瘋了一般撕扯着那些年輕人的手:“他!抓他!他也是反革命!朱白華!我知道的!他翻譯的那些什麼宣言,都是外國人寫的!”
有個和朱白華熟悉的人忍不住喊了出來:“死到臨頭還想抹黑?!老朱翻譯的都是革命的著作,他還會用德語念共産黨宣言,跟你不是一路的!”
久遠沒出聲。年輕人們不再管滿臉驚愕坐倒在地上的朱白華,也不理會哭着跪在牆邊的楊春霞,徑直揪着久遠狠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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