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二樓的隔間早就空了,幾杯茶都已經涼得沁人,池魚茫然地左右看了看,抓了個夥計來問:“剛剛在這兒的白發人呢?”夥計想了想,道:“那位貴人半個時辰前就走了。”半個時辰前?池魚傻眼了:“不可能啊,我一直在下頭等他,他若是走了,我怎麼會沒瞧見?”沈知白臉色沉了沉,問那夥計:“你這兒有後門?”“自然是有的。”夥計拱手道:“咱們這鋪面大,後院也是一起辦了的,前後自然都有門。”沈知白不高興了,轉頭看着甯池魚道:“也就你這麼傻,當真一直等着他。”池魚錯愕地微張着嘴,半晌也沒回過神。這算什麼?不想看見她所以甯可從後門繞路走了?沈故淵是傻的嗎?任憑他再怎麼躲,回去王府裡一樣要見面啊,她想不明白,把她丢在這裡,對他有什麼好處?越是想不明白,心裡反倒是越揪得緊,像是落白的爪子爪上來,爪尖兒用力,掐着心口不放了。“……沒事。”緩過神來,池魚朝沈知白傻笑:“我師父一向事情多,你又不是不知道,可能突然出了什麼事,他就先走一步了。小侯爺要問安也就下次再問吧。”沈知白微蹙了眉頭:“我問不問安沒什麼要緊,倒是你,你與他一起來,他卻一個人先走了,這是什麼道理?”撓撓頭,池魚垂着眼眸笑:“興許是我方才哪裡做得不對,他不高興了。小侯爺你是不知道,方才我可出風頭了。在下頭台子上彈了一曲,琴藝有師父的三分之一了,他定然覺得臉面上過不去,所以先走了。”沈知白氣笑了:“你還能扯些更有譜的理由嗎?”沉默地想了想,池魚苦笑搖頭:“暫時想不到别的了。”輕輕歎息一聲,沈知白眼眸深深地看着她道:“罷了,他不陪你,我陪你好了。樓下那麼多古琴,去挑一把稱手的吧。”“小侯爺這是要送我禮物啊?”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池魚深吸一口氣,努力壓着鼻酸的感覺,拍手道:“你這麼大方,那我可就不客氣了。”“嗯。”沈知白颔首,帶着她下樓,一把把地去挑琴。“這把是桐木古琴。”伸手從架子上取下一把來,沈知白翻手就橫在她面前,眉眼帶笑地道:“我瞧着這花紋不錯。你覺得呢?”池魚瞧着,心不在焉地點頭:“不錯是不錯,但是這弦不好,音色不純。”“那看看這把。”打發了夥計,沈知白拿腔拿調地充當起夥計來:“這把杉木琴造型可是這店裡數一數二的,客官您仔細瞅瞅這弦,都是上等佳品。”池魚被他逗得笑了笑,眼眶卻是發紅,睨着他道:“的确不錯,但我不喜這顔色,太淺了。”“那咱們就來看看這把。”瞧他又拿了一把跟上一把差不多的古琴,池魚忍着淚意揶揄:“這把怎麼了啊夥計?與前頭的有什麼區别嗎?”“這區别可就大了去了。”沈知白眼梢一挑,雙指往琴面上一敲,正兒八經地說起書來:“這把琴,背後的故事與别的不同。相傳一百多年前,在一個很遠的地方,有個少年愛上了一位姑娘。可那位姑娘住在河對岸,河上無船不能相通,那少年寤寐思服輾轉反側啊,最後就做了這麼一把琴出來,以琴聲傳情意,朝河對岸的姑娘表明心意。”池魚眨眨眼,本是無心聽故事的,但瞧着他這像模像樣的架勢,還是忍不住問:“後來呢?”“後來,這位少年得知那位姑娘有心上人了,氣得摔了琴。”沈知白摸着親身中間的一條橫紋道:“可摔了之後,他發現自己還是放不下那姑娘,于是就補好了琴,在那姑娘為心上人傷心落淚的時候,奏曲以慰。他彈的曲子很溫柔,像月光流淌,總能讓那姑娘撫平心傷,安甯入睡。”池魚垂眸,覺得這人世間的情愛不圓滿的可真多啊:“這樣的人,那姑娘都不喜歡嗎?”歎了口氣,沈知白搖頭:“這世間的緣分,早一步是有緣,晚一步就是無緣,那姑娘先愛上了别人,自然不會再喜歡他。那個少年想得通透,琴聲一奏就是好幾年。後來姑娘出嫁了,少年抱着琴隔着一條河相送,送出了好遠,最後再也沒能看見她。”鼻尖一酸,池魚終于是沒忍住,眼淚齊齊往上冒,盈在眼眶裡沒落,有些憤慨地看着他道:“你是不是故意的?知道我想哭,還說這種故事逗我哭?”目光如月華,溫柔地缱绻在她臉上,沈知白似歎似笑,看着她道:“你若是不哭,少年該怎麼用琴聲安撫你呢?這琴的名字,叫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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