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我沒想太多,我隻是想當個好女兒,乖乖聽父親的話。養父養母英年早逝,我被奶奶抛棄來到孤兒院,又從孤兒院接回溫家,我不想再繼續颠沛流離下去,我想安定下來,我想有個家。”
“所以,溫兆祥想聽什麼話,我就挑他喜歡的講。我沒想到,你會站在門外,剛好聽到了這些話。”
溫阮低下臉,“就是因為這個誤會,引發了後面的一系列誤會。後來呢?”
她複而又擡起頭,“第一個問題和第二個問題,算是回答了。後面的兩個問題呢,我想知道答案。”
霍慎行喉嚨有點發梗,“以為信送到之後,第二天,我就去了蜻蜓谷等你,雖然聽到那些話非常生氣,但我還是想當面問你,問個清楚,可是,我從上午等到下午,眼看太陽即将下山,你都沒有來,我的一顆心也漸漸冷了。”
“當時,我就覺得,你跟溫兆祥說的那些話都是發自内心的,要不然,你就不會失約。你是真的拿我當個樂子,僅此而已!我想回去,就當從來不認識你,誰知,突然跳出兩名歹徒,将我劫持了……”
“後面的經過,我媽應該都跟你講過,就在我以為自己會死去的時候,是江父出現救了我,把我帶回江家休養。”
“本來,隻是一次萍水相逢而已,假如我們不再遇見,說不定,我會漸漸淡忘,但偏偏老天爺跟我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當爺爺突然告訴我,我自小和溫家的千金有婚約時,我還懵了一下,溫姓在京北雖不常見,但也并非隻此一家,我以為是湊巧而已,沒想到,卻真的是你。”
霍慎行永遠忘不了自己再次看到溫阮時的那份震驚。
他并非心胸狹窄之人。
如果就此别過,那麼就會徹底相忘于江湖。
可,偏偏,溫阮卻是他未來要娶的女人。
一種既愛又恨的情愫,在心中漸漸生根發芽。
明明想和她說話,想和她親近,卻裝出一副冷冷淡淡的樣子,甚至還和江楚甯鬧绯聞,也隻有到了夜晚,關上燈,世間萬物一切歸于平靜時,他才會卸下所有僞裝,近乎瘋狂的和她糾纏。
可是,此舉在溫阮看來,卻以為他把她當成江楚甯的替身。
明知她會誤會,明知她會傷心,他自己心裡也不好受,卻仍然執拗的維持着這種病态的婚姻關系。
直到她提離婚,他才慌了起來。
解釋和江楚甯的關系,并非她所想的那樣,但是她卻聽不進去了。
他們之間,似乎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坐下來好好聊天。
以前,沒說幾句就能吵起來。
今天,他們兩個人都是難得的情緒穩定。
“江楚甯根本沒有小名,隻是當年我昏迷不醒時,仍然惦記着和你相約蜻蜓谷的事情,所以模糊不清的喊了‘蜻蜓’兩個字,她就對号入座了,故意跑到你面前挑撥離間。還有我手臂上的燙傷疤,也跟她沒有關系。”
霍慎行說着,卷起自己的袖管。
“這道傷疤,你以前問過幾次,我每次都很生氣,你就沒想過為什麼嗎?是因為這道傷疤,是你第一次來那個的時候,我幫你煮紅糖姜茶,不小心燙傷的。”
其實,溫阮已經猜到了。
回憶起紅糖姜茶裡面那股糊糊的焦味,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怎麼會相信是在店裡買的。
兩人都沉默了許久,像是在複盤過去的種種。
溫阮歎氣,“說來說去,都是你的錯。我那時候眼睛看不到,不知道你長什麼樣子,不知道你的手臂因我而燙傷,這都是正常的。”
“而你呢,就算聽到那些話生氣了,事後,完全可以找我對峙啊。為什麼憋在心裡什麼都不說,還要甩臉色給我看?要不是今天媽媽把溫晴的梳妝台推倒,我陰差陽錯之下看到這封信,這個秘密,你是不是到死都隐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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