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衍誠慘笑着看着這一幕,笑聲逐漸變大,腳下毫無章法,一個踉跄,跌坐在了地上。
“我很好笑對不對。即使知道了一切,目睹了一切,卻在想辦法為你開脫,為你辯白,拼命的蒙蔽自己,欺騙自己。”孟衍誠笑着舔了舔幹澀的嘴角,擦掉了自動滑落的淚水:“你真的厲害,就算到了現在,我還是舍不得殺你。”
景予琛平緩了呼吸,緊緊閉上了眼睛,半晌後再睜開時,已經收好了所有的情緒。
看着地上的孟衍誠,景予琛握緊了自己的手,任由指甲戳破手心,轉身準備開門離開。
孟衍誠迅速起身一把按住了車門,阻止了景予琛上車。
“告訴我,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孟衍誠神色黯然的低聲問道。
“不管發生了什麼,都不影響現在的處境。”景予琛沒有看他,緊緊的抿了抿唇,聲音帶着一絲沙啞。
“告訴我真相,我有權利知道真相,我有權利知道我媽是怎麼死的!”孟衍誠歇斯底裡的喊道,望着他的眼神,變得哀怨而絕望,開口的嗓音裡,透露着無邊的悲涼和傷感。
“她因我而死,你知道這一點,就足夠了。”景予琛不願意再去回想那一天,那個改變了他一生的一天。
“景予琛,你真的太狠心了,你連騙騙我,都不願意。”孟衍誠慘然一笑,努力别過了頭,聲音沙啞的說道:“我知道我爸害了你們景家在先,所以你要複仇。我可以,可以試着去理解。可是,我媽是無辜的啊,為什麼她也要死。”
“就算她還活着,又能改變什麼。”景予琛用力的關上車門,震耳的聲音回蕩在耳邊。
“就算她還活着,你父親依舊是殺害我父母的仇人,我也依舊殺了你的父親!我們能改變什麼,我們真的能忘記這一切,當它不存在嗎!”景予琛輕笑出聲,可是眼底卻漫上了一層悲涼,隻是一瞬間,便恢複了平靜,開口的聲音清冷,又隐含幾分沙啞
孟衍誠聞言放開了手,再次淚中帶笑起來,是啊,他怎麼會有這種愚蠢的妄想。
再次擡起頭,孟衍誠的眼中已經帶着堅定,再次留戀的看了看景予琛,低聲說道:“那把刀,殺死我媽的那把刀,是我送給你的。當年我發過誓,會把它還給你,下次,我不會忘了。”
說罷,孟衍誠轉身大步決絕的離開,沒有再回頭看上一眼。
景予琛站在原地,看着那輛邁巴赫啟動,路過他的身邊,最後消失在他的眼前。
孟衍誠一路開回墓園,李昕嶽還等在停車場,孟衍誠努力挂起笑容,下車朝李昕嶽走了過去。
“沒事吧,城哥?”李昕嶽擔憂的問道,因為孟衍誠的臉色實在難看。
“沒事。”孟衍誠輕笑着回答道。
“那我們上去看姑姑吧。”李昕嶽試探着問道。
“你先上去吧,我回車上打個電話。”孟衍誠繼續笑着說道。
看着孟衍誠的笑容,李昕嶽沒有多說,自己先上了山。
這個笑容一直維持到孟衍誠坐進了車裡。
車門一關,與世隔絕,孟衍誠這才終于放松了下來,臉上的僞裝瞬間收回,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癱倒在了方向盤上,仿佛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氣。
從聽到他的消息開始,他的牙一直咬得非常緊,現在放松下來,兩腮酸痛發麻,臉頰都一起跟着疼,太陽穴一下又一下地跳着,牽連着一直疼到全身。
簡直是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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