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秋一時沉默,過了片刻,她又開口:“但你還是殺了李隊。”
“他早就懷疑我了。”駱杉忍不住辯駁,“不然你以為那些防彈衣是誰弄壞的,是他授意周時做的,目的就是為了試探我。今天如果不是我先開槍,躺在地上的那個人就是我!”
怪不得當時李隊看那些防彈衣時的表情怪怪的。現在想來,别人都是在驚訝那些防彈衣的破損,而李隊,大概在暗中仔細觀察每個人看到防彈衣時的反應!
想到李隊把那件防彈衣塞在自己懷裡時投給自己的那個眼神,沈千秋忍不住想哭。從頭到尾,駱杉隻有一句話沒有說錯,李隊太心軟了。
他授意周時破壞防彈衣來試探駱杉,又一路跟着他來到倉庫,卻沒有為自己留個後手,一心希望自己當年帶出來的小徒弟并不是兩件案子背後的那個黑警。而駱杉也想到了破壞防彈衣,不過他故意弄壞的是自己穿着的那件,大概從一開始他就算計好,在這次行動中假裝受傷,借此洗脫嫌疑。
一模一樣的行為,卻出自不一樣的動機。沈千秋想哭,卻發現雙眼已經流不出淚了。
“你今天是走不出這間倉庫了,别白費力。”混沌間,沈千秋似乎聽到他歎了一口氣,很輕很輕,仿佛隻是她的幻覺:“我不止一次想把你從這件事裡擇出去,周二那天原計劃是要你和趙逸飛一起進“流金歲月”,你以為是誰向李隊建議,為了你的安全着想,把你調去和賀子高談話,換了黃嫣兒頂了你的位子。還有今天下午,本來我讓周時給趙逸飛打電話,誰知道他沒找來趙逸飛,卻喊來了你。”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聽到駱杉模模糊糊地說了句:“都是天意。”
沈千秋被人從地上拖起來,扳過肩膀調轉身體的方向,随即感覺到緊貼着後腦勺那把冰冷的槍,聽着駱杉冷漠的聲音,駱小竹隐忍的小聲啜泣。想到不遠處躺着的李隊的屍體,她突然覺得周遭的一切陌生而荒謬。
就在不久前,李隊、駱杉、趙逸飛還有隊裡的其他人,大家一起在警局外的小飯館吃着熱氣騰騰的炒菜。為了兩起案件的偵破歡欣不已,每個人的面孔都是那麼鮮活美好,每一句話語都仿佛剛剛滑過耳畔。可前後不過短短十數天,嫣兒遭遇不測,趙逸飛頹廢不堪,李隊已然殒命,駱杉卻成了那個曾經是所有人口中咬牙切齒的最大反派……而她自己,沈千秋忍不住輕笑了聲,就像駱杉剛剛說的,大概也是命不久矣。
聽說人在死亡的那一瞬,倘若有着清醒的意識,眼前會如同過電影一般重現從出生以來經曆的所有場景。然而命懸一刻的這一瞬,沈千秋卻覺得自己的意識前所未有的混沌。她想不明白所有人的命運因果,也看不透自己的過去将來,甚至還懷着一點點的奢望和不甘心,心裡有個小小的聲音在問:是真的嗎?自己這一輩子,真的就這樣了嗎?
聽到耳邊響起的槍聲,駱杉的悶哼,以及駱小竹的驚呼聲時,沈千秋覺得一切都分外的不真實。
她聽到了槍響,然而失去視力之後的她顯得非常遲鈍,隻知道跟着那個人的步伐一路向前。沈千秋的腦海裡突然浮現出一個大膽的假設,問出口的那一瞬間,她就意識到了自己的荒謬:“白肆,是你嗎?”
這個人正握着她的手,然而這隻手不可能是白肆的。白肆的手,手指修長,骨節分明。而這個人的手,手掌要比白肆寬大一些,掌心微微冒着潮濕的汗意,更重要的是,他的虎口和指節的部分有許多堅硬的老繭。
“你是誰?”眼睛的劇痛讓她的意識逐漸模糊,“我是不是,已經死了……”
那個人一直拉着她不停地快步向前,聽到這句話,他的步伐有了一瞬的停頓。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沈千秋聽到一個非常混沌低沉的聲音:“沒有。你不會死,你會活得好好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個人的步伐停了下來,并且松開了她的手,沈千秋甚至覺得,他的呼吸有了些許的慌亂。
“怎麼了?”沈千秋忍不住問。她仿佛才想起駱杉和駱小竹這兩個人,“剛剛那兩個人,就是挾持我的那個男人,他死了?”回想起來,她依稀聽到了前後兩聲槍響,而駱杉的悶哼以及手臂的松懈是夾在這中間的……
然而這一次,對方沒有說話。
不一會兒,沈千秋感覺那個人扳過自己的臉,把什麼東西沿着她的眼睛倒了進去:“忍着點,盡量别流淚。”
也不知道倒進去的是什麼,滑溜溜的,原本緊緊锢着眼球的那層東西仿佛漸漸融化開了,順着眼角流了出來。
“嗯……”這感覺說不上有多舒服,但至少眼睛沒有剛剛那麼火辣辣的疼了,“你給我用了什麼?”
那個人咬字有些含混,好像故意不想讓人聽清似的:“待會人來了,記得跟他們說,你眼睛裡進了石灰,不能用水,否則你眼睛就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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