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雨水格外充沛,河谷的草地茂盛如畫,牧羊人驅趕着一大群羊從下遊緩步而來,羊群幾乎覆蓋了賈林強勞作的河灘。
羊兒埋頭吃草,牧羊人則坐在草地上,注視着賈林強在魔法田野上忙碌。
當初牧羊人贈予他的那隻病弱小羊,如今已長大不少。那一晚,若非虎子吵鬧着要帶小羊玩耍,恐怕它早已被洪流吞噬。
如今,那小羊混在羊群之中,一時難以尋覓。
休息片刻,賈林強扛着魔法撅頭,面帶微笑地坐在牧羊人身旁,他将撅頭平放在草地上。
許久未見,牧羊人的皺紋更深了幾分,歲月在他臉上留下了更多的痕迹。
牧羊人坐在草地上,胳膊搭在膝蓋,側頭望向賈林強。他看見賈林強臉上帶着笑容,卻似乎在遙望天空中某個遙遠的夢,那微笑中隐約透出苦澀。
牧羊人問道:“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困擾之事?”
“沒有,一切都還好。”
“呵呵,我這老家夥見過的人,比你嘗過的魔法鹽粒還要多,你的魔法草屋垮塌了嗎?”
“是的。”
“那你是在為栖身之地擔憂?”
“不是。”
"哦,我知曉了,據說那次洪流席卷而下,不少生靈喪命,其中是否包含你的至親?"
"确實如此。"
"哎呀,定是在思念他們吧。"
"嗯哼。"
牧羊人不再注視賈林強,他高聲吟唱起來:
"崇山峻嶺相接連,河流潺潺串起川谷,苦難之人與你心相牽"
悠揚的歌聲在溪谷中回蕩,賈林強的眼眶已被淚水浸濕。
他變換姿勢,側卧于草地之上,問道:"牧羊人,你今年幾許芳齡?"
"唉喲,已有八十六載了。"
"牧羊人,願你能長命百歲。"
"哎呀,活得長久又有何益,隻會被人厭棄,倒不如早早歸于甯靜。"
"你必須活到一百歲。"
"好吧,我會活到一百歲。"
"那時你還能歌唱嗎?"
"應當可以,隻需放開嗓門呼喚,隻要你不會嫌老朽就好。"
"牧羊人,為何這天空如此湛藍?"
"逝者升入天際,彙聚成海,天空因此清澈蔚藍。"
"靈魂是藍色的嗎?"
"大緻如此。"
"璀璨星光,灑滿蒼穹,白雲漂浮在,天地之間,内心深處期盼,仰首遙望,看見北鬥指引前行之路"
賈林強顫抖不已,他半側身軀,強忍哭泣,淚水如春雨般灑落在草叢中。
這溪谷仿佛還殘留着國正的影子,與三哥一同揮鋤耕耘,偶爾交談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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