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就先這樣吧,”裴無洙按住腰間劍,疲倦道,“能做得到麼?”
飛五、飛六齊齊跪下行禮誓忠:“必不負殿下所托!”
“那就去吧,”裴無洙倦怠道,“現在就去盯着,本王想一個人靜一靜。”
飛五、飛六起身跳窗而走,臨别之前,飛六猶豫了一下,第一回主動開口向裴無洙問了一句:“左思源送與殿下的那些和尚道士呢?”
“殺了,”裴無洙閉了閉眼,飛六隐約察覺,恍惚好像有一層水光曾在他眼中一閃而過,卻隻聽得那位殿下麻木道,“等你們除去左家父子之後,本王會親自動手,一一除掉那些人……一個不留。”
飛五飛六也離開之後,裴無洙緩緩起身,一拳砸碎了後院正中那缸被店家剛才挂在嘴邊洋洋自得地誇耀了好久的十八年份女兒紅,就着清澈的酒液,一遍又一遍地搓洗自己的手指……卻好像怎麼也洗不幹淨了。
——“别啊!”左靜然趕忙緊跟着站起來攔人,神情懇切道,“行迢兄好不容易出,出來一趟,就這麼回去了多浪費啊!新點子是吧,不就是新點子嘛,我現想一個就是,有了!”
——“您不會那麼認死理吧?”左靜然雞賊一笑,沖裴無洙擠眉弄眼道,“我這也是好心給那些大家閨秀們一個提前相看順眼兒郎的好時機,反正福甯郡主不在……”
——“殿下,”左靜然聽得錯愕不已,震驚道,“不知您是看上了鄭侯的哪位外室?”
——“左某孑然一身,在場面上偶爾逢場作戲一下,礙不着任何人,這也算不得什麼大過錯吧。”左靜然調侃道,“再者,左某可從來不敢去招惹好人家的姑娘……”
殺左思源,裴無洙心如止水,毫無波瀾。
殺左可還,裴無洙還可以告訴自己這是形勢所迫、不得已而為之。
殺左靜然……裴無洙到底,于心有愧。
裴無洙伏到窗邊,按住自己的喉嚨口,嘔得眼淚都一并流了出來。
罷了,罷了,裴無洙仰躺回去,抽出青崖劍,撫摸着鋒銳的劍身,自嘲地想,也别那麼矯情了……以後要殺的人還不知道有多少呢,就左思源養着的那些和尚道士,還不知道總共有幾個、裡面又究竟有多少是清白無辜的呢……
還有香山寺,苦賢、苦玄師兄弟……
還得去找那個該死的目前還沒落到左思源手裡的什麼破碗……
就這樣吧,裴無洙疲倦地想,為了掩蓋一個秘密,還不知道要填多少條人命下去……這一條路,一旦自己選擇踏上了,就是個沒有終點的不歸途。
可是裴無洙不能退、無法退,也不願意去退。
她若退了,那要她哥怎麼辦呢?
無論如何,東宮太子都是無辜的,她哥多麼好的一個人啊,怎麼能因為,因為這種可笑的理由而被那麼殘忍地抹去……裴無洙生氣地想,她以後再也不會在任何場合說皇後的半句好話了,鄭皇後現在在她這裡就是個麻煩鬼、害人精。
還有,她得督促她哥,将來一定一定,一定一定要做個好皇帝……不然都對不起裴無洙違背原則、放下底線為他殺的這些人。
指腹在劍身的鋒銳處摸來摸去,一個不經意,就被劃破開了一個口子,淺淡的血色順着劍身的凹槽緩緩下滑,裴無洙盯着那縷血紅呆呆地出了一會兒神,腦海中不經意地浮現起自己第一回摸到青崖劍時的場景。
……
……
“這便是在給我開蒙了麼?”八歲的裴無洙小小隻一個,摸着那銳利漂亮的劍身,驚喜地看着秦國大長公主道,“這劍好漂亮啊,那公主這這,這劍以後就歸我了麼?”
周邊圍着的幾個人都看着裴無洙發笑。
“是啊,”秦國大長公主示意大家都先安靜,笑着望着裴無洙道,“以後這劍就歸殿下了,不過殿下現在還不算開蒙……您得先在心裡想一個東西。”
“想什麼呢?”裴無洙迷茫地問,大大的眼睛裡全是滿滿的疑惑。
“想什麼都可以,”秦國大長公主溫柔地一點一點引導裴無洙道,“想殿下以後拿着這劍,想做什麼?以後學會了用劍,又是打算作什麼呢?想清楚後,殿下就可以把這劍拿起來了。”
這個描述也太意識流了,深受填鴨式教學、教條與唯物主義的裴無洙表示自己有點答不了這麼玄學和唯心的卷子,憋了半天,臉都脹紅了,愣是腦子一片空白,啥也沒能想出來。
趙逦文在旁邊已經笑得捂住嘴巴别過臉了。
裴無洙看得郁悶死了。
“也可以想一個人,”秦國大長公主看得無奈,妥協道,“一個殿下您心中想要保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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