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說的什麼話,談不上為難,他老人家為難我不是讓你難受嗎?嘿嘿~”蘇洵拉着我的手笑着說着,“哎,天也不早了,你要是還沒睡好就繼續躺着吧,哥要出發了,你一個人在家不要頂嘴,堅持5天,我就來接你回揚州。”
“我知道了。”說到分别,心裡是難過的。不是自己悲觀想了這件事,而是因為我知道蘇洵的性格跟老爺子的脾氣,若老爺子真的為難他,讓他覺得不可行了,那麼他現在回家了,在我看來就像是分開思考,我太害怕他這一回就不再來了,永遠不再來了……
這種害怕,這種孤獨,就像自己是過期的膠水,粘不住兩張有情義的白紙。
蘇洵就這樣一個人回去了,我站在陽台上看着他的車慢慢離開,覺得心空了,他離開的距離已經讓我控制不了了。
他心氣那麼高傲,若被老爺子這般為難,會不會甩下手就不相往來了……爺爺啊爺爺,你為什麼還是跟以前一樣,你沒有理解我懂我這個孫女,蘇洵離開我不一定會死掉,但我離開他卻會瞬間枯萎……
這個時候的戀愛,于我如雨露,是生長攀援,走出昏暗潮濕陰冷的憑借,陽光就在頭頂,沒了這個憑借,隻能在心裡幻想那光的亮與暖。
囚于心牢,最苦就是剩下自己在最絕望中帶血帶傷爬出去……
爬出去,像是把自己從裡到外鍍鋅,堅硬了,還能有什麼情味……
我盤腿坐在沙發上,窗簾在寒風中飄動着,風刺骨的涼,我無動于衷,雙腳雙手早已冰涼麻木,擡頭迎着風,反觀着自己——這些年,心裡太想有個家了,安穩的家,我訴求于身邊的人,希望得到無條件的寵愛,結果呢?在父母那裡,一無所獲;在爺爺這裡,一無所獲;在姑姑叔叔那裡,也是一無所獲;在敬叔順嬸他們那裡,仍舊是這樣……
這樣不斷地充滿希望而後絕望,讓我患得患失。但是,我跟蘇洵在一起時,卻真真感到踏實和幸福,但是這份最後的溫暖在這些幹預下也讓我提心吊膽。
害怕被離開,為什麼我會這麼小心翼翼地害怕?
第91章為子計遠
我的生活是感性過于理性,客觀來看,我花在理性思考上的時間不到感性的萬分之一,反而這些事情都如預期的進行的,我應該驕傲,不應該這麼低迷敏感,我應該把渙散的神收回來,若不可求便不求,自然而然的自己是什麼樣就是什麼樣,不去學僞裝,不去揣度别人,自己舒服就好……
“哎呀!”順嬸不知什麼時候進來,看到陽台窗戶沒關,冷飕飕的,趕緊上前關上,“二姐啊!你這樣不冷啊!窗戶都不關,哎呀!不凍着才怪!”
“順嬸,”我微笑而又極其鎮定,“順叔天天喝白酒胡鬧,你怎麼受得了呢?”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問,其實這個問題我之前就想問的,順嬸為什麼這麼能忍耐;
“哎!他喝酒他開心随他去!大半輩子了也管不了,能改年輕時候就改了,現在老了我說話也不中聽,我也不煩那神,把自己能做的做好,不能做的天王老子來說也怪不到我身上~”順嬸邊說着邊拿着厚毯子裹到我身上,不停地用手給我壓着,看看蓋得嚴實沒有;
“您就這麼一直忍着順叔嗎?是怕他嗎?”
“怕他死晚了禍害别人!呵呵呵呵~”順嬸咒罵着敬叔,卻開朗着笑着,“我不怕他,現在是我離了他能活,他離我不行!别看他喝醉酒罵罵咧咧,也就仗着喝醉說說狠話,平時啊,他可不敢那麼說!這人啊,一輩子也就這些天,不愧閻王不愧天,小鬼來帶,我走的坦蕩不害怕!”
“别說這個~”我不喜歡老年人把死挂在嘴邊,“好人都一生平安。”
“謝謝二姐吉言啊~暖和了吧~”順嬸收拾完房間,過來坐我旁邊摸了摸我額頭,又拽着我的手摸了摸,是都暖和了,“沒凍壞就行,下次别大意了!”
“嗯。”這時門外傳來拐杖的聲音,是老爺子來了,順嬸趕忙起身去攙扶下,爺爺提起拐杖擺擺手,徑直坐到我對面,看我裹着厚毯子,順嬸快嘴離開房間前又那麼一說,他便知道了;
“金立高燒還沒退,你這樣是想來湊個對麼?嗯哼~”老爺子雙手扶着撐着拐杖,一臉認真地調侃我,逗着我;但我心太冷靜了;
“沒有。”我簡潔地說道,不時地将眼神遊離到别處,不想正視眼前這個老者;
“嗯哼~玥玥,别折騰自己的身體,你身子骨底子本來就不好。”
“過年您讓姑姑爸爸跟叔叔他們回來過年了嗎?”我打斷老爺子的話,過年,應該是大團圓,我也希望家裡能熱鬧點;老爺子聽到這句話便歎了口氣,而後往後坐了下,背不由得佝偻着,眼神裡充滿了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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